袁月兰在神经外科的病房里,各项生命体征基本稳定,右侧太阳穴处的伤口也已经做了消毒缝合处理。医生在她头上缠了白色纱布,纱布裹住了右侧太阳穴受伤的位置。右侧太阳穴有血渗出,在纱布上染红了一个圆圈。
袁月兰的头发被医生剃光了,是因为怕感染伤口。她的口鼻,和面部的正前方是露在纱布之外的。
随着生命体征的恢复,袁月兰脑海里渐渐地有了思维活动。但这种思维活动,与现实是脱节的,她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脑海里首先出现的是和一位英俊帅气的美男子大婚之日的情景。新郎一身红色绸缎的衣袍,头上扎着漂亮的发髻。她觉得新郎太面熟了,就是自己朝思夜想的人啊,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新郎的名字了。
本来这位心上人的名字,是刻在脑海里的,现在怎么记不起来了呢?记得他有一个化名,一个真名,朦朦胧胧中,她记起来了“高小恭”三个字。他是高小恭吗?
袁月兰看了一下自己,同样是一身红色绸缎衣袍。他们二人在一座华丽的大厅里拜堂,周围是一圈古典的桌椅,坐在那里为他们祝福喝彩的人,不乏穿着绫罗绸缎的王公贵族,和达官显贵。
拜堂时袁月兰头上盖上了一块红盖头,这也让她不怎么紧张了。她在盖上红盖头之前,已经看到了婚礼现场的人了。
拜堂时,喜庆的鞭炮响了起来。袁月兰盖着红盖头,一拜天地后,她感觉到,二拜高堂时,是向着牌位的方向拜的。
夫妻对拜后,他们被送入洞房里。外面的大厅里依然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地喝酒吃肉的的众人的声音。
袁月兰和新郎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新郎说等外面静下来,再掀开她的红盖头,因为洞房外可能有人偷听,偷看。
盖着红盖头的袁月兰,觉得头有点疼,她冥思苦想,这到底是哪里啊?她记起来了,这是她到了古代南北朝时期,齐国都城邺城,她写到一半的小说,由于没有灵感而搁置了。
今日她想不到,竟然亲自来到这部小说的环境里了。她已经写了郑月兰带了十一位随处人员,到了邺城以西,与北周边界不远处的一处山谷“秋风谷”去春游,遭遇至少三倍于己方人数的黑衣人袭击。
郑月兰的随从十一人,经过激战后全部战死,她差点就被黑衣人掠走,当他们大哥的压寨夫人。幸亏一戴着狰狞面具的白衣大侠,从天而降,从马车厢里抱着她,运用高超的轻功飞走了。
此后,二人为躲避黑衣人倾巢出动的追击,同时也是为了避雨,就躲在一处深山的山洞里。这位大侠摘下狰狞的面具,郑月兰得知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兰陵王高长恭。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高长恭帮郑月兰烤干衣服,还给她烤野兔吃,后来还发生了美妙的插曲。
二人回邺城后成婚。袁月兰想,我现在成为郑月兰了吗?我怎么会进入到我这部小说里了呢?我要不要马上回到现实中呢?我是怎么来的?他是高长恭,与我在现实中记得的心上人高小恭,有什么联系?为何二人长得一模一样?难道高小恭是他穿越而去的吗?高小恭还有一个名字,我怎么就是记不起来了呢?爱得死去活来,我却不记得他的常用名字了,这是我错啊!
“月兰,外面已经安静了,我给你掀开红盖头,我们也该休息了。”
正当袁月兰思绪万千时,脑海里如同波涛翻滚时,高长恭掀起了她的红盖头。
袁月兰想,我现在开始就是郑月兰了,我既来之则安之,我要和我的偶像兰陵王恩爱一生了。我虽然记不起高小恭的常用名字了,但是我觉得他就是兰陵王穿越而去的人物。我在未来,是经历了一些感情波折的,我没能和高小恭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就在这里与高长恭厮守一生吧。
成为郑月兰的袁月兰,与新郎高长恭进入到被喜庆红色围帐包围的床榻上。红色围帐被郑月兰缓缓关闭,床榻前的地面上有两双鞋子,在暗淡的烛光中静静地躺在那里。
袁月兰心里一直在叮嘱自己,一定要当好郑月兰,自己不要成为“叶公好龙”样式的人。自己写的小说,对郑月兰和兰陵王的爱情是极力赞扬的。
大婚购的日子,是很幸福的。兰陵王带着郑月兰在邺城的集市上买各种头饰,化妆用品。他们从不戴随从人员,因为兰陵王武功高强,再就是他们不想被人打扰。
他们还到城郊区,去看农民如何种玉米,骑马到一些山的脚下游玩,采访采药归来的郎中。兰陵王有一匹健壮的红色千里马。二人每次到远处游玩,郑月兰都是坐在前面,被兰陵王搂在怀里,二人共同骑在马背上。
二人骑马在朝阳中远去,在夕阳的霞光中归来,有时候披星戴月,星月兼程,在邺城与各地之间共赴爱的旅程。
幸福的日子过了几个月,在一天早上,兰陵王从朝中归来,把郑月兰叫到跟前,轻轻地说:“月兰,周国军队勾结突厥进犯我大齐国了。齐军在洛阳被围困,我要带兵去解围了。等我回来。”
兰陵王说完这些,穿上盔甲,从墙上取下那一张狰狞的面具,拿上兵器,骑上骏马出门了。
郑月兰说:“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