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非弱和袁月兰在游客接待中心门前,与孙经理分开后,进入“渔家乐饭店”吃晚饭。
吃饭时来非弱说:“月兰,陈总说的那种正方形名章,你有吗?”
“有,在车里,吃完饭咱们去拿吧。”
“嗯,好的。”
饭菜是两菜一汤的员工餐,每人一个餐盘,每一个餐盘里,有一个圆圆的红烧狮子头大丸子,还有一份酸辣土豆丝,还有一碗鸡蛋紫菜汤,一份米饭。
他们二人正在吃饭,郝文采和傅诗鸽进来了,坐到这张圆桌的对面。
来非弱先打招呼:“郝老师,傅老师你们好。”
傅诗鸽眼睛直直地盯着来非弱:“小帅哥,你还没回家吗?你和弱兰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来非弱说:“是的,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袁月兰说:“郝老师,傅老师你们好。”
郝文采表情平淡:“你好,那幅画画完了吗?”
袁月兰说:“画完了,只等明天早晨盖章了。”
郝文采没再说什么。女服务员分两次端过来两个餐盘,分别放到郝文采和傅诗鸽面前。他们四个人不再说话,低头吃着饭菜。
袁月兰吃饱了,把花褶伞和小背包放到椅子上,跟来非弱说:“你先看着伞和小背包,我一会儿就回来。”她指了一下卫生间的方向。
来非弱说:“好的。”
郝文采说:“我吃了晚饭就要回家,我老婆打传呼催好几遍了。昨夜你害怕电闪雷鸣,就到我房间了,我听天气预报了,今夜不会电闪雷鸣了。”
傅诗鸽说:“唉,你家在城郊市,我家在东涯市,一个在西,一个在东,不然我可以跟你一起走的。唉,这样,我还要再住一夜。”
郝文采吃了那个大丸子,吃了几口米饭,跟傅诗鸽说:“我要走了,现在去找景区工作人员,让他们开电动车送我到停车场。
傅诗鸽说:“我送你到停车场吧。”
郝文采起身后说:“你不用送我了,你明天回家最好早晨就走。在停车场前面的那段涯波路上,有36路公交车,你坐上公交车到西湾区汽车站,坐到东涯市的客车即可。”
傅诗鸽对郝文采有些恋恋不舍,她起身面向郝文采离开的方向,伸出右手臂:
你要走,
请再牵一次我的手,
你可以忘记我的姓名,
但请不要忘记我的温柔。
君住省西头,
我住省东头,
跨越三地市,
共听海怒吼。
君来,我亦来,
君走,我未走……
郝文采往后摆摆手:“行了,行了,不怕让人笑话!我走了哈。”
郝文采径直走出了饭店门口,傅诗鸽跟到门口,扶着门框:“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刚才傅诗鸽伸出手臂,喊出的那几句诗,逗得吧台的女服务员捂嘴而笑,她憋住尽量笑不出声音,也是难为她了。
看到傅诗鸽即兴吟诗的时候,伸出手臂,表情夸张,摇头晃脑,来非弱觉得很滑稽。
傅诗鸽又坐回到桌前,同来非弱面对面了。
来非弱早已经吃完饭了,坐着喝茶水等袁月兰回来。
傅诗鸽靠过来,坐到了来非弱右侧的座位上,面露一丝狡黠的笑容:“小帅哥,你在哪个房间啊?”
“208房间。”
“噢,我在210房间,昨夜我房间里的灯坏了,你能否帮我修修啊?你跟你女朋友'请假'一小时,就说去帮我修灯,好吗?我会给你二百元。”
来非弱说:“灯坏了,你应该找酒店的维修工啊。”
傅诗鸽说:“小伙子,我就愿意跟人帅,还说话温柔的男人聊天。”
袁月兰早已经站在她们身后了,想听一下他们谈什么?
来非弱说:“这事真不行,不是钱的事,酒店的灯坏了,你应该找酒店啊,我没有义务帮你修灯啊?”
“小伙子,我是让你过去帮我按摩一下腰椎,就一小时,给你200元,还不行吗?”
“这——这——你找酒店女服务员按摩吧。”
袁月兰忍不住说话了:“傅大诗人,你怎么还强人所难呢?我男朋友不愿意做的事,你为何强迫他?”
傅诗鸽回头笑着说:“噢,原来是集作家,画家身份于一身的大美女——弱兰女士回来了。我只是问问,想让你男朋友帮我按按后背,你不愿意就算了。唉吆,唉吆,我这腰椎和后背有点疼。”
袁月兰说:“非弱,咱们走吧。”
来非弱拿起袁月兰的小背包和花褶伞,跟袁月兰一起往饭店门口走去。傅诗鸽说:“你们别走啊,再聊一会儿啊。”
他们出了“渔家乐饭店”以后,二人决定散步去停车场,拿车里的方形印章。
来非弱,拿着那把没有打开的花褶伞,斜背着袁月兰的小背包,同袁月兰一起走入了那条主干道。虽然天没黑,但两边的路灯开始亮起来了,发出淡淡的橘光。
来非弱边走边说:“你第一次在电话里说,让我陪你来这里参加笔会的时候,我还劝你跟省作协的作家多沟通,加入东部省作协,现在看来也没多大必要啊。”
“是啊,没啥意思,不加入也一样能搞创作。”
“郝文采和傅诗鸽,一个省作协主席,一个副主席,在文学方面都很有实力吗?”
“实力肯定是有的,郝文采老师有两部小说写得还不错,诗歌方面擅长古诗词创作。至于傅诗鸽,我不太熟悉她,只知道她出过一本诗集,里面全是现代诗。还有就是在一些诗歌刊物上,偶有刊登她的作品。”
“她也算是一个才女了,不知为何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挺猥琐的。”
“呵呵,我也发现了,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会不会'沦陷'啊?”
“不会,怎么会呢?别说她已是半老徐娘了,就是除你以外的,年轻美女我也不会'沦陷'啊。我这两年遇到的女人,基本上都比她漂亮,比她年轻,比她更主动,我都没'沦陷'呢。只有你是例外啊。”来非弱说的是实情。
袁月兰说:“嗯,这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走着,前面半里路就是停车场了。
“非弱,在离开我的两年,你干嘛了,我给你写了一封信,怎么没有回信呢?”
“你给我写信了吗?我真的没收到。至于我没给你写信,原因是我配不上你,我家庭经济差,怕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对于他没给袁月兰写信的原因,来非弱只是说了一半。另一半是因为他做人体模特的经历。特别是他只穿着窄小的丁字裤,被她画了三天,并且多次没有稳住情绪,在她和众师生面前出丑了。那尴尬的情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到现在还不能完全释怀,何况是重逢以前呢?他是没有勇气和脸面给他写信的。
“那就怪了,我写的是盟山县巍峰镇来家峪村,来非弱(收)啊,怎么会没收到?”
“也许是送信的某一个环节弄丢了吧。你从广播里听到我给你的祝福了吗?在东部省广播电台情感频道,给你送去的祝福,并点了歌曲。”
“收到了,歌曲是那首《我每天都想你》。”
“月兰,看来我们是有缘分啊,你居然收到我在广播中给你的祝福了。”
“嗯,这两年在家干啥了?”
“先是给我父亲治心脏病,然后去初三复课一年。”
“叔叔怎么样了,心脏病好了吗?”
“嗯,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不能干重活,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和放羊还可以。”
“嗯,你要好好努力啊,不只是为了我,更应该是为父母啊。”
“嗯,月兰,你只要给我四年时间,我会成功的。”
“嗯,我相信你,其实你不管有怎样的未来,我都不会嫌弃你。这是真的。”
二人说着话,到了停车场,袁月兰拿出在车里放着的那块方形印章,锁了车门。
袁月兰往停车场北面看了一下,在和景区主干道相连的“涯波路”西侧,有一家药店亮着醒目的广告牌。其中一行小字写着:男女用品。
袁月兰说:“非弱,你看到那个药店了吗?里面卖那个东西,我去买一盒吧,晚上万一用到呢。”
来非弱说:“不用了,我今天想了好多,在没有娶你之前,不能再逾越雷池了,我们可以相互亲热一下。不是不爱,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的经济和身份差距太大。”
袁月兰没想到会被来非弱拒绝,气得撅起小嘴,快速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