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的话语似是一句魔咒,其话音未落,周遭的空间便已骤然扭曲,并渐渐向四周扩张出去…… 一时间,封不觉视线中的景物像是调色板上的颜料般流动起来,唯有那个女人和纳尔逊的身影依旧清晰。 “看起来……我是来对地方了啊……”面对这突兀的变故,觉哥丝毫没有慌乱,他只是持枪而立,静观其变。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扭曲的空间停止了蔓延,重新趋于稳定。 此时,纳尔逊的办公室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宽阔的、华丽的大厅。 大厅的四壁皆是纯白色,墙上雕刻着整齐的纹饰,空白处挂着大幅的油画和壁帘。大理石砌成的地面坚硬而光滑,高达五米的天花板上,还悬着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 “戴夫先生。”
纳尔逊的声音很快便再度响起,“欢迎你来到……最后的晚餐。”
说话间,他已抬起一臂,朝大厅的一侧示意了一下。 那里,摆着一张长桌,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并已放满了食物。 长桌的一侧,有十三张椅子,此刻,那十三张椅子上,已坐了十三个人。 “诶?这是什么情况……”灯光之下,封不觉终于看清了那十三个胖子的长相,“你们……究竟是什么?”
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有二:其一,这十三个胖子长得一模一样;其二,这些胖子的脸……俨然就是“肥胖版”的戴夫。 “你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
神秘女子开口应道。 “我不知道。”
封不觉看向她,高声回道。 “不,你知道。”
另一边的纳尔逊又道。 “呵……”封不觉冷笑一声,用枪口指了指神秘女人,“你……”他又指了指纳尔逊,“还有你……局长先生。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认为的,但我可以明确表示,我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十分费解。如果二位知情的话,我希望你们能解答我的疑惑。”
“这不可能。”
纳尔逊用严肃、坚定的口吻回道,“只有你自己,能解答这一切。”
“我们能告诉你的事情,都只存在于一个‘虚无’的层面。”
神秘女子接道,“当你看破了‘真实’,自然也会明白这‘虚无’的含义。”
“那我又该如何去看破你口中的‘真实’呢?”
封不觉道。 “很简单,睁开你的眼睛。”
此时,另一个说话声忽从大厅的角落传来,回应了他的问题。 觉哥循声转头,在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那位M先生。 “嚯……你也来了吗……”封不觉虚着眼道,“按照这个尿性……酒吧里那二位是不是也……” “是的,我们也来了。”
射手打断了觉哥的话语,与杨一同出现在了大厅中。 这帮家伙的登场方式全都像是瞬间移动一般,觉哥只是稍微转一下脸,他们就出现在了其视线盲点中。 “好吧……让我想想……”封不觉耸肩道,“如果那位女士说得没错,那你们几个……”他说着,又朝餐桌那儿扫了一眼,“……以及他们十三个,也全都是‘虚无’层面上的衍生品而已咯?”
“是,也不是。”
神秘女子回道。 “你的这个问题不能用简单的肯定或否定来回答。”
纳尔逊接道。 “事实上,我们也无法回答你。”
M先生道。 “知晓所有答案的人只有一个……”杨接道。 “那就是你自己。”
射手伸手指着觉哥道。 他们五个人合起来说了这一通,但觉哥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 “行了,我受够了。”
封不觉把枪撂下,露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道,“这儿还有人会说人话吗?敢不敢说些不那么模棱两可的废话,或者给我点实质性的帮助?”
“能帮你的人……”这一瞬,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只有你自己。”
这个声音,竟和“戴夫”自己的嗓音完全一致…… 封不觉闻声后猛然转头,结果看到了……另一个“戴夫”。 那个“戴夫”穿着一套正式的邮差制服,背着一个挎包……其脸色非常苍白,但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幽灵邮差?”
封不觉看了对方两秒,沉声问道。 “对。”
幽灵邮差回道,“当然了……你也可以叫我,戴夫。”
“呵呵……”封不觉干笑两声,随即就问道:“你能帮我吗?戴夫。”
“不行,因为你弄坏了我的自行车。”
戴夫回道。 “我弄坏的是‘我’的自行车。”
封不觉接道。 “是的,就是‘我’的自行车。”
戴夫又强调了一遍。 “靠……”觉哥无法反驳这种荒诞的答复,所以也只能“靠”了。 “戴夫先生。”
纳尔逊这时也插嘴道,“你应该看过工作手册了,弄坏自行车,后果自负。”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封不觉沉吟道。他立刻就明白了……“弄坏自行车”是一个FLAG,如果他没有触发,在此就可以得到幽灵邮差的帮助了。可惜……现在知道已经迟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封不觉道,“我需要做什么,才能看破‘真实’?”
下一秒,他周围那六人便异口同声地回答:“睁开你的眼睛。”
“哼……行~行~睁开就睁开吧。”
封不觉摇头苦笑起来。 他确实知道一种方法可以“睁开眼睛”,而且那方法也并不复杂……只不过,他上次使用时,神秘女子突然出现,并告诉他……这方法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影响”。 “诸位……”封不觉从口袋里掏出了诺基亚3310,握在左手上,高高举起,“……我去去就来。”
言毕,他便单膝跪地,朝着地面奋力挥臂。手机的下半部分就像是凸出的刀柄一样,被他重重地砸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两秒后,伴随着“乒——”一声巨响,大理石裂开了。 几乎在同一瞬,一阵难以名状的、剧烈的痛感在觉哥的颅内炸开。 还未等这疼痛完全发散出来,封不觉便已两眼一黑,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