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不是装作不认识我吗?怎么竟敢现在扔下他的乔雨漫小姐,径直朝我走了过来。他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嘴角微微牵起,对着我举了举杯又笑了笑。我心里很清楚,他不是有话要对我说,而是特地朝我走过了过来。我明明看着他向我这边方向走了过来,我应该要走开,我想要逃跑,可我的脚下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一步都不能移动。秦子栋就站在我的身边,轻轻伸手扶住了我,他以为我的紧张害怕,是因为忘不了沈北执,放不下才会这样。他牵着我的手,温柔地轻语道,“别怕,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心中十分的慌乱,因为秦子栋不知道,可我却知道,沈北执真的不记得我了。可不记得我是一回事,他却没有打算放过我。他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周围看向我们的人越来越多。沈北执似乎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因为沈北执注视的目光,还有我身旁的秦子栋,看向我的男人越来越多,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唉,你看秦总身旁那个女的,她好像之前是沈总的秘书吧。”
“对对对,好像就是她,是不是说她谋杀了老沈总坐牢去了?”
“不会吧,坐过牢的人还会放出来?不是杀/人/犯吗?”
“就是啊,现在杀/人/犯还能来参加我们的宴会。”
“这太可怕了,她到底有没有杀过人啊?”
……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声音可不轻,一字一句都落在我的耳朵里,一个字我都没有错过。不光是我,沈北执和秦子栋应该也听得到。沈北执置若罔闻,就好像一个字都没听到一样。秦子栋这暴脾气已经皱起了眉头,把我一把搂住,靠近了他的怀里,他手中的红酒杯趴到了桌上,砰得一声巨响。秦子栋的脾气一向也谈不上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发怒的,这样一来倒是引得众人有一些紧张地看着他。全场安静下来,秦子栋冷冷地说道,“这是我带来的女伴,你们看得惯就多看两眼,看不惯就自己忍着,有些话我不想再听到了。”
谁也没有想到,为了我这样的一个女人,秦子栋竟然这样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场的人也不想和秦子栋有什么矛盾,自然是闭上了嘴什么话都没有。沈北执却带着他身旁的乔雨漫,一步一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站在我面前,一句话都没有开口。倒是他身旁那个娇滴滴的小/白/花笑了起来,“以荷姐姐,我早就听说过你,今天终于能见到你了。你果然名不虚传,长得好漂亮啊。”
我皱眉,这个女人她为什么要靠近我?我已经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可在这样的场合下我也无处可逃。乔雨漫朝我施施然地伸出了手,好像一副很有善意的模样,“以荷姐姐我好喜欢你,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我当然不相信她会想和我做朋友,也不觉得她对我的赞美和热情是真心的,。可此情此景我没有拒绝她的权利,我只能冲着她也伸出手来,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很软,非常软,我只是轻轻触碰了她一下,立刻就收回了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已经给足她面子了,可接下来我一点关系都不想和她有。可没有想到,我往后退一步,她就往前进了一步。她一副好像和我很亲密的样子,一伸手就捻住了我脖子上的那根项链,“哎呀,以荷姐姐你的项链好漂亮啊。”
我虽然脖子上带着沈北执送我的项链,可实际上我还是挺低调的,我穿的那件礼服微微有一些立领。原本大家也没有注意到我的这条项链,是乔雨漫伸手把我的项链从衣服里撩了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对她礼貌性地笑了下,并没有多说话。说实话,戴着这条项链我有一些心虚,而且我总觉得乔雨漫今天晚上的行为有一点奇怪。我没有搭理她,可乔雨漫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着,“这是什么牌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设计的项链,真的好别致啊。”
“以荷姐姐你是在哪里买的?我也想要买一条。”
我看了她一眼,神色十分凝重,眼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沈北执。我看着乔雨漫,总不能告诉她,这条项链不是我买来的,是你男人送我的。见我一直不说话,乔雨漫的脸色微微凝重了一些,她往后退了一步,温顺地窝进了沈北执的怀里,声音虽然娇嗲却提高了一些音量,“以荷姐姐,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条项链是哪里买的?有这么难回答吗?还是说,项链不是买来的,是你偷来的?”
她说完这句话,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宴会大厅又沸腾起来了。刚刚那些被秦子栋压制住的宾客又开始窃窃私语地讨论,我这个杀/人/犯是不是小/偷了。“你在说什么?我的女人需要偷东西?”
秦子栋按捺不住,挑了挑眉,瞪着乔雨漫。为了维护我,他一点面子也不给沈北执,直接就杠上了乔雨漫。不同于秦子栋的怒火中烧,我现在却是完全的冷静下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沈北执布下的局。我冷冷地看向了他,并没有在意我眼前的乔雨漫。沈北执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我们这里在吵闹什么,他很淡定地晃悠着手里的红酒杯。这根本就是他一手布下的局,为的就是要逼我。从他带我去拍婚纱照,逼着我带上这串项链开始,他就已经布下了这个局,只等着我自己往里头跳。今天是顾欣然的生日,就算没有秦子栋,把我带来这个宴会,顾欣然也会请我。就算我今天没有来这场宴会,肯定也躲不开下一场。总之这个局他一旦布下,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逃避。如我所料,就算秦子栋把话说的如此严重,乔雨漫依然一步都没有退让,反倒是逼近了我。她十分高傲地看了我一眼,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她高昂着头颅,发出了啧啧的蔑视声。“我胡说八道?你问问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她为什么不敢说这项链是哪里买的?到底是不是她买的?你不如先问问她再冲我喊。”
乔雨漫只是个小丫头,她年轻是她的资本。可同样,年轻没有阅历也是她的弱势。她平日里装出一副小/白/花的清纯模样,可是现在有了沈北执撑腰,她就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到底还是失了一些分寸的。我已经调查地很清楚,乔雨漫原本根本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女孩子,要不是靠着沈北执,她不可能来这样的宴会。她平时又装出那么小/白/花的样子,今天能让她这样咄咄逼人,只怕沈北执根本就不是给了她什么支持,而是一直都在指使着她做事。我一直以为乔雨漫是沈北执的心上人,可现在看来或许只是他手里的一把枪罢了。因为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给了乔雨漫极大的勇气。她非常高兴地回过头去挽住了沈北执的手,“北执哥哥,你看她脖子上的那串项链,明明就是你给我看过的秋季新品对不对?”
“上一次我在你那里,你也只是给我看了看,都没有送给我,可是她现在却戴到了脖子上。”
乔雨漫撒着娇,整个人挽住了沈北执,死活也不放手,那场景看起来极其暧/昧,而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就更暧/昧了。“北执哥哥,你仔细看一看,见过这新品的人只有你和我,你看清楚一点,你说她是不是……”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有一点心思就非得摆在脸上,乔雨漫有一些着急了,她也不愿意再装什么小/白/花,迫不及待地就想置我于死地。她这番话说得极其张扬,一方面是要告诫全场的人,她和沈北执的关系非同一般,是不同的暧/昧关系。另一方面这是要告诉大家,我脖子上的项链一定是我偷来的。我淡淡地看着沈北执,想看看他要怎么回答。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很淡定地看了我一眼,举着酒杯喝了一口,笑着点了点头,“没错,雨漫你看得不错,她脖子上的项链就是我们的新品。”
我知道沈北执不要脸,还没有想到他竟然赤/裸/裸地把不要脸放在台面上。因为他的这句话,会场整个沸腾了起来。那些窃窃私语,声音响到直接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就说吧,她不要脸,竟然还敢偷东西,果然杀过人的女人什么都敢啊!”
“可不是嘛,这种坐过牢的女人怎么能让她和我们一起参加宴会?”
“哎呀,我今天可是带了很多名贵珠宝,还得看严一点。”
“真是想不明白,秦子栋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啊。”
“那人家肯定是有你没有的本事啊,你还是别羡慕了。”
……他们的话继续说下去,越说就越难听了,我已经听不下去了。也是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沈北执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要逼我,逼我说出这串项链是他送给我的。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忍耐不了,我一边做他的情/妇,一边和沈俊博秦子栋纠缠不清。只要我现在开口承认这条项链是他送给我的,这一串秋季新品乔雨漫都只是见过,却赤/裸/裸地戴在我的脖子上招摇过世。也就是说,我变相承认我和沈北执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