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凭什么这么做!”
赵明轩从地上爬起来,都顾不上擦唇角的血渍,激动的冲到了韩放面前。
暗处,看到如此冲动的赵明轩,赵梓胤暗暗鼓掌。
如果赵明轩今天能打了韩放那就更好了!
为了他和韩晴的未来,他只能让未来岳父遭点罪了。
韩放没想到的是,赵明轩如此袒护君家人。
想起之前赵明轩似乎也格外关照君家人,还给方桂花送了很多珠宝首饰的,按理说,君沐言帮的是韩放和郑源更多一些,就算要送也是他们送,更不应该全都送给方桂花。
韩放觉得,赵明轩对君家人的感情一定藏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嗔王!本侯说了,这里本侯说了算!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本就应该回京,可你赖着不走到现在!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韩放曾是武将,脾气也有火爆的一面,再加上他现在越发看这个未来女婿不顺眼了,动不动就红了眼圈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曾经那个骁勇善战的嗔王去哪儿了?
就这样的赵明轩,他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他?难不成还要女儿保护他吗?
“本王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就算要处罚,也是父皇处罚!轮不到侯爷你!”赵明轩现在也会用嗔王的架子唬人了。
韩放被气笑了,冷声道,“本侯自然管不了王爷!但平头县的事,王爷你也管不着!来人!把她们赶出去!!!”
韩放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来赶着方桂花他们往外走。
“王爷,我们走了,您不要动怒了,今日恩情草民已经没齿难忘了。”
方桂花眸子垂下,眼底难掩哀伤痛苦,可还是朝赵明轩躬身之后才离开。
看着方桂花和君正微微佝偻的背影,赵明轩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抽泣出声。
对不起!娘!
对不起!爹!
是儿子没用!让你们受委屈了!呜!
韩放还正在气头上,气赵明轩的胡搅蛮缠,谁知他还没发火呢,赵明轩竟然哭了……哭了……
暗处,赵梓胤也一副懵逼脸。
又特么哭了?
他是随身带了一个水井吗?说哭就哭!
阿度捂着鼻子叹口气,他家王爷一定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这跟以前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啊,回京得好好看看才行!
赵明轩一边哭一边摇头,看着他背影,韩放哪还有心思跟他讲道理,这特么别人会当他欺负一个女人好不好?
韩放气的拂袖而去,赵梓胤目的达到了,就去找韩晴了。
地牢内,君沐言清楚的听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寒瞳垂下,染过凄冷和心疼。
他虽然不是真的君沐言,可老君家每个人都对他很好,除了被赶出家门的于禾,至于晗晗,他还小,现在教还来得及。
在君家,他感受的是跟二十年前完全不同的氛围。
彼时,他是陆家军少统领,家风严肃冷苛,父亲虽然疼爱他们,但从不会表露出来,母亲去的早,家里姐姐妹妹也都随了父亲的性子,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可到了战场上都是独当一面杀敌在前。八壹中文網
那时的他,眼里除了战场再无其他。
二十年后来到君家,这个家每个人过的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他们每天都有新的发现,新的快乐,有时就只是在田间地头看见了一只肥硕的田鼠,或是买回来的腊肉比往年的好,又或是上山砍柴打到了野鸡就能高兴好几天。
他们自给自足,也容易满足。
偏偏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他要报仇,就要离开这个家!更不能连累他们。
在颜汐出现之前,他一直紧闭心门,即便看到君家人的乐观开朗也从不想着融入他们,那时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可他就是不想跟他们一样快快乐乐的,他只想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遇到颜汐后,他们从误会到彼此了解,再到他不知不觉敞开心扉爱上颜汐,这一过程,出现的君家人,都推着他走上一条洒满阳光温暖向阳的道路。
可他注定要卷入这是是非非恩怨仇恨之中,但君家人不应该!
颜汐也不应该!
是因为他的私心,为了接近韩放,为了早日去往京都,所以他主动走出了很多步。
而他,一开始就知道走出的每一步都意味着什么!
说到底,最自私的是他!
而现在,却还要君家人来救他!
虽说这是他筹谋的一场戏,可君家人不知道,他们当了真……
如今,即便他有能力回到二十年前改变函关之战的悲剧,可当他回来已经无法抹去在这一世发生的不好的事情了!有些事,有了反噬,正在侵蚀他的生活。
君沐言闭上眼睛,缓缓抬起头来,面容划过一丝凄冷。
重生一世,他第一次想停在原地,哪儿也不去。
有颜汐,有真心在乎他的一家人,不好吗?
颜汐,等我。
我还有很多话想告诉你。
等着我。
……
被赶出衙门的方桂花他们又冷又饿,伦小娟带着他们去铺子那里找颜汐,可当他们到了之后却发现,铺子大门紧闭,就连门锁都换了。
“颜汐!颜汐你在吗?”
伦小娟喊了很久,铺子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不在?”金柱喃喃自语。
“不在家也不应该换锁的。”伦小娟疑惑道。
她一直有铺子的钥匙,颜汐也很信任她,如今说换锁就换锁,这怎么弄的像是要跟他们君家人划清界限似的。
难道颜汐不是君家的人?
“咳咳!嗤……”
这时,脸色一直很难看的君正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仰面倒地,不省人事。
“哎呀!他爹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醒醒!”
方桂花第一次见君正吐血,整个人都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君正身边大声喊着他,可无论她多大声君正都是牙关紧咬,双目紧闭。
“金柱!爹怎么了?”
伦小娟也吓坏了,拖着哭腔喊着。
金柱此时脸色煞白,“爹!爹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爹你不能有事!”
金柱此时也慌了神了。
就在君家三个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铺子边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道纤细身影走了出来,面上却是冷淡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