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眠忽然出现在云墨身后。
云墨回头看了一眼,几步走过去,“怎么还没睡?”
苏锦眠很自然的靠在他身上,缓缓的开口,“天气太热,睡不着。”
云墨挥了挥手,让众人下去。
两人回到房间,云墨想像平日里那样亲吻自己的小丫头入睡。
可苏锦眠退后了两步,靠在床头,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两人对望了许久。
云墨忽然开口,“你们两个人今天谈了什么,回来后对我这么生分?”
“没有……”她只是不知道这话要如何起头。
云墨把人逼到床角,非常强势的吻了上去,“你不认识以前的我,不知道以前的我做起事来有多疯狂,你现在这样我恨不得去杀了乔岚熙。”
“我……知道的。”喘息间,苏锦眠缓缓吐出四个字。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床上的疯狂她见过了。
那时候的他是最真实的。
她就是知道平日里他在自己面前收敛了很多,很多事情为了她一再退让,所以她才不知道这件事情要如何开口。
云墨用唇描细致的绘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既然知道,那你应该了解,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
尊重她不打听是一回事,但自己生不生气是另外一回事。
有时候云墨都觉得自己犯贱。
苏锦眠沉默了一会儿,出声,“你知道流沙成立的初衷吗?”
见她开口,云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
“流沙最初的目的,是希望弱小的力量能团结起来,不受到其他势力的胁迫去做一些自己违心的事情。”苏锦眠说道。
今天乔岚熙和她聊了很多。
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的说客,她动摇了。
她平日里最看不惯这类人,觉得这些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才能将别人的事情看得比生命还重。
但她最容易为这样的人心软。
贫民窟的孩子大多都会走向歪路。
男的不是小偷就是去妓院当打手,还有一些上山做了土匪。女的要么卖身到大户人家为奴为婢,要么把自己卖去花烟间赚快钱。
当然也有不甘堕落的小姑娘,十几岁就把自己嫁了出去,和她一般年纪就做了奶奶的都有。
当初的小院,天南地北的九个人住在一起相互扶持,也是为了向这样的生活反抗。
他们和现在的流沙何其相似,甚至可以说就是流沙的缩影。
想的这里,苏锦眠的手微微握紧。
“云墨,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她将云墨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顿了顿,才继续,“不骗我的那种。”
云墨原本想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但最后只平静的应了一声,“好。”
苏锦的脸色没什么表情,但手却在微微的颤抖,“如果没有我,密阁是否会选择此时吞并流沙。”
云墨,“你打算接手流沙了?”
苏锦眠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想表达没有,还是没想好。
“不会。”云墨用自己的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密阁从未参与过任何党派之争,也不会轻易吞并其他组织。”
密阁是中立的,也是自立的。
最初是为了云臻的病,现在是为了她。
唯一一次对外出手就是鬼城。
他们接了太多刺杀云臻的任务,而且做事毫无下限。云墨受伤遇见苏锦眠那次,就是鬼城的城主亲自动的手。
这才迫使云墨醒来后将吞并鬼城放在了靠前的位置。
云墨捏着小丫头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明白你的意思,在密阁掌控下的流沙就失去了他的本质,但这事我一点也不为难,真的。”
所以,不要再为了他而退让。
……
与此同时。
黑市的一个房间内。
一个黑影站在角落里,身影修长,带着骇人的威压。
南桑恭敬的站在一边,低着头。
黑衣突然开口,“你说服了你那徒儿了没有?”
南桑慌乱的摇了摇头,“没有,他的脾气太倔,若非如此当初……”
男人手一挥,南桑连着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
“废物!”男人奴骂道,“我帮你做了那么多,废了仙流行的修为,将兰花行送去鬼城,还打压了鬼杀行的发展,几年过去了,你却还没拿下流沙首领的位置。”
他抓起南桑,再重重的一摔,“现在你连黑市的掌控权都要失去了,简直是废物中的废物。”
南桑艰难的站起来,弯着腰,“是属下没用,请主子责罚。”
男人冷哼“哼”一声,“责罚你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换一个人,你说是不是?”
“求主子再给个机会。”南桑赶紧跪下,磕了一个头,“我已经部署好了,我收到了消息,密阁那边很快就要对黑市出手了,所以我才将这个机会让了出去,就是想借着密阁的手,将他们除掉。”
这次去会谈的人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绵隐,还有兰花行和鬼杀行的那一对。
只要除掉了他们,剩下的两行就那么几个人,根本不足为惧。
黑衣人沉吟了半晌,“哦?密阁?他们不是一向中立吗?”
南桑缩了缩脖子,“大概是我今年多次越界他们的生意,让他们亏损太多,这才引起了他们的重视……”
这话他说得很没底气,毕竟主子曾经特意交代过,不要去招惹密阁。
这次他不但招惹了,似乎还把对方惹火了。
“密阁,密阁……”男人手指在自己手臂上敲打着节奏,半晌后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还真以为他们是壳里的乌龟,有点意思。”
这几年他们不是没派人刺探过密阁。
密阁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挺厌烦他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小秘密落在别人的手里。
早几年间,大夏的各大门派还联合围剿过密阁。
可他们连密阁的位置都没有查出来。
最后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直到绞杀鬼城那一次,所有人才知道密阁也是有脾气。
男人将视线突然转向南桑,眼神锋利,一开口声音,冷得像刀子,“只是生意跨界?不止吧。”
南桑抬头看了他一眼,吓得身子就是一抖,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