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称呼,南星月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上前握住云绿的手腕,一种血脉上带来的压制让她兴奋无比。
这种感觉她太清楚了,这是她当年和师弟竞争行首失败后,亲自给自己下的子母蛊。
也正是因为这个蛊,她才能确定师弟一直活着。
一双纤细的手来到云绿的脸侧,用力的揉搓。
顺着微微卷边的脸皮稍一用力,本来就随意粘上的假脸被扯了下来。
南星月看清了那张脸,手控制不住的微微蜷曲,精致的眉眼比往日更添了几分神采。
“阿衔。”
云绿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阿月姐别急,我先给乔先生看看。”
南星月赶紧让开。
云绿走到乔岚熙跟前,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乔岚熙沉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突然笑了一声。
他用另一只手捋了捋头发,脖子后仰,“眠姐,你真是好本事,人明明早就找到了,却还能心平气和的和星月谈条件。”
苏锦眠回过头挑眉,“不坎下价,怎么体现我筹码的价值。”
时间过了许久,云绿反复确认几次。
最后,他沉着脸色开口,答案和南星月的建议相差无几,“若未来不再动用高阶灵力,好生养着,或许还能活个三五年。”
菟丘本来就特别损耗宿主,正常人即使什么也不做,就是正常修炼,三五年间也会耗空自己。
“你倒是比星月多给我判了我几年。”乔岚熙无所谓的收回了手。八壹中文網
南星月上次可说了,他最多只能再活半年。
“前提是你听大夫的话。”云绿拿着帕子擦了擦手。
刚刚替乔岚熙诊脉的时候他就看见了,手臂上新新旧旧的全是放血的伤痕。
这一两年内,这人没少动用菟丘的力量。
乔岚熙在如此高频率消耗的情况下还能活到现在,也多亏了南星月一直在身边照顾着。
这一次若不是他及时收手,别说半年,现在就可以给他准备后事了。
“尽量吧。”乔岚熙感叹一声。
如果可以,他也想配合大夫治疗。
目光挪到这个眠姐带来的陌生男人身上,仔细打量了半晌,“你就是星月惦念了许久的师弟,易阳行的鹿衔?。”
云绿嗯了一声,浅浅一拜,“易阳行行首见过流沙首领。”
态度不算恭敬,只是看在他照顾南星月这么长时间的面子上,勉强对他行个礼。
“眠姐怎么找到你的?”对于云绿的态度,乔岚熙却不怎么在意。
“不用找。”云绿淡定的答道,“我本就是苏姑娘的人。”
苏锦眠,“……”
兄弟,这话好像不太对吧?!
她确实没费力气去找,但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人了?
你这话让你主子听见了会怎么想?
“这样啊。”乔岚熙笑了笑,“那流沙五行,眠姐已占其二,倒是比我强一些。”
“瞎说什么呢?”苏锦眠赶紧摆摆手。
“哪就瞎说了?”乔岚熙眼眸抬了一下,“鹿衔是你的人,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苏锦眠冷“哼”一声,“你也说了,是他说的。”
我可没承认。
乔岚熙的目光慢悠悠的转了过去,盯着她,“小豆子曾经和我说过,若想他仙流一行重归流沙,除非你愿意当流沙的首领。”
苏锦眠,“……”
听听,这三人是想把她气死了吗?
看着无话可说的苏锦眠,乔岚熙的眼底全是细碎的笑意。
“……”
他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苏锦眠实在是烦他,直接对着他的床施加了一个屏蔽结界。
乔岚熙张了几次口,发现他的声音无法传出后,也乖乖的躺下养神。
确认乔岚熙状态暂时无碍,南星月和云绿询问了一下吕一的情况。
云绿递过医案,“大概是一种周期性会发作的蛊虫,同时还能压制人的修炼速度,和易阳的傀儡蛊有些相似,但人的思想不受影响。”
南星月接过,仔细的看了一遍,“有些头绪,我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云绿点点头,“今天直接跟我们走吗?”
“行吧,你等等我。”
南星月跑去和乔岚熙确认了好几回,让他保证这几天不再使用灵力,才一步三回头的和云绿离开。
毕竟师弟大部分的工具都没带过来,她还得跟着回去给乔岚熙配药。
离开前苏锦眠深深看了眼乔岚熙,“我在筹备婚事忙得很,没闲心管你的破事。你给老娘好好活着,把你的流沙看好了,否则……”
说着,女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乔岚熙倚着门笑了笑,对着苏锦眠回了一个ok的手势。
这还是眠姐当初教他的,意思是:好。
……
回去的路上。
苏锦眠倒在车厢里睡觉。
南星月因为太兴奋,一路都坐在外边,和云绿聊个不停。
她的头稍微凑近自己的师弟,小声的说,“你不知道,首领可难当了,底下的人都想着他快点死掉,可明面上却又不停的在恭维他。”
否则他也不会给自己下菟丘蛊,至少在绝对的实力之下,那些人不敢太嚣张。
聊着聊着,她看了一眼马车内的苏锦眠,“那个仙流的女骗……苏姑娘,她是怎么回事?”
她本来想说女骗子的,但想了想就是叫不出副首领,这个称呼也不太合适了。
于是稍顿了一下,“我看她修为也会突然爆涨,她应该没有种菟丘吧。”
这个问题,乔岚熙刚才也想问的,只是他和苏锦眠隔了一个结界,他开口的时候外面的人并没有听到。
南星月想了想,又问,“难道真的像首领所说,是她的男人为了控制她,强行给她下了限制?”
说着,她忍不住抖了抖。
若真是这样,这个苏姑娘实在太可怜了。
云绿沉默了一下,为了不让自己师姐瞎想,最后随口编了个理由。
“苏姑娘情况不一样,她是修为涨的太快,身体的强度跟不上负荷,才给自己下了封印符文。”
南星月“哦”了一声,向后靠了靠。
她半点没察觉,这个多年未见的小师弟和她说了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