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听见他的话，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一只手扶着栏杆，缓缓地跪坐到了地上。
司染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淡，“怎么？你是想跟着他回去做妾？”
“九姑娘……”那姑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咬了咬牙，艰难的说道，“我不愿意……”
别说这个人她不喜欢，就是她喜欢，她也不想做妾。她娘就是妾，而她被主母卖过来，她娘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可那人说的也是事实，以后怕是没有哪个正经男人愿意要她了。
想到这里，那姑娘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司染蹲到她前面，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掏出帕子替她擦掉眼泪，耐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过了半晌，司染缓缓站起，抬头对着所有人说道，“女子的贞操从不在罗裙之下，如若你们未来的夫君因你们在我这呆过而嫌弃你们，大可休了他，我紫解香楼养你们一辈子。”
那姑娘抬手，缓缓的对着司染拜了下去，“谢九姑娘。”
楼内姑娘齐齐应和，“谢九姑娘。”
房顶上的苏锦眠看着这一幕，笑出声来，丢下手中的瓜子就鼓掌，“小九威武！”
司染看了一眼被吊着那名男子，一边眉眼邪气的抬了抬，“出来卖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这位客人那么喜欢上别人，我也让您体验一下被人上的滋味。”
说着，转头对属下吩咐，“把他送到鸭馆去，告诉那边的主人，必须每天都要为他安排客人，待够一个月才能放他离开。
至于嫖资……”
司染顿了顿，语气严肃又冷漠，“这种辛苦钱就不要昧了人家的吧，待他离开时全数结给他。”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那人的嘴巴此刻已经被人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仰头一直瞪着司染，眼睛里一片血色。
某个包厢内，红橙黄三个人也在围观。
他们三兄弟难得来喝个酒放松一下，没想到看到这精彩的一幕。
“九姑娘很霸气嘛。”云黄直接夸了一句。
云红没有说什么，只是举杯和云黄碰了一下。
云橙看着下边的情形，摸了摸下巴，“我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而且我越看九姑娘就越觉得像一个人。”
“你是说嫂子？”云红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像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云红这么一提醒，云橙就想起来了，当初抓到那个调戏蓝若的陆随安时，苏姑娘也就是这么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的。
只是苏姑娘坐在现场观摩的行为，更加霸气一些。
“话说嫂子什么时候回来啊，”云橙向后靠了靠，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随意的支着下巴，“嫂子这几天不在，主子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我好不习惯啊！”
冷酷，无情，还不分时间地点的布置工作。他真有点怀念前段时间准时收工的日子。
云红盯着他，“不好吗？我觉得挺好，正好消暑了。”
其他两人一开始没听懂，后来想明白云红是在吐槽主子冷，都憋着没敢笑出声。
这时一只浑身雪白头带一撮绿毛的雀鸟飞过，云红不确定的跟上去看了一眼，忽然歪着头笑了。
云橙回过神来，一脸复杂的看着云红，“老大，你看见什么了？”
云红回到位置上，给几个兄弟都倒了一杯酒，嘴角意味深长的一弯，似乎在笑。
举杯对着云橙说，“没什么，恭喜你，你的愿望要实现了。”
云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人更傻了。
……
云墨和司九卿站在廊下，听着司染汇报刚刚发生的事情。
司九卿听完，拉起她的手打了一巴掌，“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记得扒侍卫的衣服，不要随便脱自己的衣裳。”
“是，师父。”司染应了一声，咬着下唇，一副十分犹豫的样子。
看着司染那样，司九卿忽然笑了出来，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是怕师父养不起那些姑娘，还是怕那个小小的双刹帮报复？”
说完，又捏了捏司染的脸，“刚刚的霸气哪里去了？不要怕，师父虽然挺老了，但还能替你扛得住。”
司染揉了揉自己的脸，心里还在想要不要和师父汇报眠姐的事情……
可是，阁主也在，他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司九卿顺着司染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慵懒的靠在墙边的云墨。
他十分嫌弃的开口，“你怎么还赖在我这儿？就不怕你家小丫头知道你夜宿花楼，回头把你皮都扒了。”
云墨本来懒得理他，突然抬头看见停在树枝上的一只翠鸟，舔了舔唇，“来不及了，她已经知道了。”
“消息这么灵通？”司九卿幸灾乐祸的看着云墨。
云墨又没回答，伸手用灵力将那只鸟拘来，握在手上盯着那只鸟的眼睛看。
司染看见那只熟悉的鸟儿，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不是眠姐那只鸟吗？
云墨忽然勾了勾嘴角，慢吞吞的开口，“九卿，你这儿的防守该加强了。”
司九卿挑眉，“不就是只鸟吗？是漂亮了一点，还能干什么？”
用鸟传递情报的不是没有，但鸟儿的智商有限，只能传递一些简单的东西。他不认为这鸟能从他的紫解香楼里带走什么有用的情报。
云墨的灵力轻柔的向四处蔓延，搜寻着整个山庄，期间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司九卿，“你真认为这是只普通的鸟儿？”
手上一层又一层的结界落在小萝卜身上，小萝卜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威胁，它觉得它快要被格式化了。
在结界里扑腾了好久，小萝卜终于忍不住开口骂道。
【狗男人，你放开老子，老子要是掉一根毛，宿主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说话方式跟谁学的？”云墨低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司九卿，“听见了？”
司染的脑袋瞬间炸开了，她第一次见到会说人话的鸟儿，不是鹦鹉学舌的那种，而是能像人类一样思考说话的鸟儿。
如果这只鸟儿刚刚一直待在外面，眠姐她能获取多少情报？
至少能掌握紫解香楼的布局以及暗卫分布……
司九卿的眼底划过一抹不可思议，随即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小九，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