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话,船已经顺着河流飘到岸边。
忽然看见岸上的不远处站着一排人影,为首的正是先前那个卖烤脑花的小哥。
刚才逃跑的醉仙翁此刻被人拎着脖子,站在那小哥身侧。
苏锦眠小声的在云墨耳边说道,“那也是你的人?”
云墨望向岸边,眼睛微眯,摇了摇头。
那小哥看见苏锦眠过来,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
“原来小娘子是要找极寒灵芝,刚刚我问过阿翁了,他手里确实没有这个东西,但他那里有张地图,记载了一个秘境的位置,传说这个秘境的深处就有小娘子要找的东西。”
那小哥从袖子里掏出一捆卷轴,捧在手上。
“这份就是那秘境的地图,之前这位郎君向阿翁打听极寒灵芝,阿翁以为这位郎君是想要他手中的宝图,所以才匆匆离去。”
苏锦眠听完更加疑惑,“那你拿着这个在这里等着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那小哥解释到,“我有一样东西,希望小娘子收下。只要小娘子愿意收下,这份图我便做主送给小娘子。”
“你做得了他的主吗?”
苏锦眠虽然没有来过黑市,但她也清楚一些黑市的规矩。
黑市也是有执法者的,执法力度比一般市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强买强卖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在黑市里发生。
被拎在一旁的醉仙翁用力点头,“做得了!做得了!”
那小哥两步走到苏锦眠身边,笑嘻嘻的将卷轴递向苏锦眠,“你看,我就说我做得了主吧。”
云墨淡淡的撇了一眼那个小哥,眸中闪过一丝不快,一只手扣住苏锦眠的腰,将她拉的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不用,她不缺任何东西。”云墨清冷的声音传来,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神色,但苏锦眠只听他的声音就知道这人生气。
那小哥嘴角动了动,然后低头嘀咕了一句,“郎君醋意好大呀,只是我没有恶意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展开,动作很轻柔,生怕碰坏了里面的东西。
棉布里面包裹的是一个银丝缠绕的铃兰发簪,上面共有四朵铃兰,大小错落,花心处还镶嵌着珍珠。
“这是我们兄弟几个攒了好久的钱,费了好大的力气,,专门找人给阿姊定制的发簪。下个月就是阿姊的生辰了,可惜我们没有办法亲手送给她。”
那小哥将发簪连同卷轴一起再次地向苏锦眠,单膝跪下,“希望小娘子能替我阿姊收下这个发簪吗?”
话音刚落,那小哥身后几人也一同跪下,声音整齐洪亮,“请阿姊收下发簪。”
看见是个发簪,云墨的眉头皱得更紧。
苏锦眠愣愣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人,没在说什么,只是伸手拿过发簪,将她的马尾挽成一个发髻。
铃兰花的花心不是固定的,苏锦眠伸手拨动,花朵与花心撞击,发出清脆的铃声。
那声音空灵悦耳,余音久久不散,听得人忍不住静下心来。
感受着发簪与灵气的反馈,这个发簪竟然是个安抚人心的灵器。
抚摸着头上的发簪,苏锦眠越看越觉得喜欢,“真巧,我也是下个月过生辰。”
那男子看苏锦眠收下,笑得像个孩子,“阿姊若是戴上,一定和小娘子一样好看。”
云墨眸光盯着苏锦眠,不紧不慢的吐出三个字,“拿下来。”
苏锦眠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护住了自己头上的发簪,“不要,这是人家对他阿姊的心意。”
知道这发簪是个灵器之后,苏锦眠有一瞬间想将这发簪还回去。
这发簪贵重,但那小哥给他阿姊准备这发簪的情谊更加贵重。
看着那小哥面具后的眼神,将发簪还回去这句话,苏锦眠始终开不了这个口。
苏锦眠嘟着嘴,伸手拽了一下云墨的衣袖。
云墨看着苏锦眠好半晌,转过头冷哼一声,“随你。”
这边安抚完云墨,苏锦眠才转头对那小哥说,“这个发簪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
和小哥道别后,苏锦眠和云墨再次踏上小船,用灵力催动船只逆流而上。
回到马车上。
云墨和苏锦眠并排坐在车内,苏锦眠看了一眼将脸瞥向窗外的云墨。
她向着云墨的方向挪了挪,两个人的手已经碰到了一起,但云墨没有反应,依旧看向窗外。
苏锦眠又向那边挪了挪。
云墨转头看向苏瑾眠,当看见她头上插着的发簪,一甩手打开车门,坐到了云青的旁边。
“云青,你主子怎么了?”
苏锦眠跪坐在地板上,身子向前倾,将头探向车门外。
刚刚云墨坐出来的时候,云青就觉得周围的空气比冬日还寒冷。
此刻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云墨,咳了两声,“啊!主子,我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我没有处理,我现在立刻去办。”
云墨接过缰绳点了点头。
苏锦眠便看见云黄像逃命似的跳下了马车,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拿到控制权的云墨甩了一下马鞭,马车在云墨的催动下行驶的飞快,吓得苏锦眠紧贴着马车不敢动弹。
马车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云墨打开车门,阴沉着脸,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本来坐在马车内的苏锦眠身体微微怔了一下。
云墨挤进车内,双手掐出几个手印,四周的瞬间变得安静,原本能听到些许虫鸣,就在那一刻全部消失。
苏锦眠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觉得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一个方盒子里。她赶忙尝试着召唤系统和任意门,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云墨的眼神可怕又冰冷,没有温度也没有人情味。
云墨的声音平静如水,“你知道男子送女子发簪的意思吗?”
苏锦眠蜷着身子向后退,但车内的空间本就不大,很快就退到了尽头。
她闭上了眼睛,缓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中的亮光瞬间暗了下来,看着云墨,嘲讽的开口。
“你是我什么人,管的那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