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也许是从小性子就太过于冷淡,对他人的热情和主动接触虽然不反感,但多年来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定的疏离,除了七月,他还从未主动的去关注过谁。
满姐姐见明雪被自己吓得不轻,倒很洒脱的一甩头,招呼在那等着八卦的小米准备引客送客,就没事人的开始自己手头上的事。
“明雪,你要小心啊,菩萨说过,女人是老虎,动了情的女人比老虎还老虎,我真替你担心”
小五挥舞挥舞翅膀,又在明雪耳边开始碎碎念。
明雪捂住心口,倒不是被吓的心跳快,而是害怕时的习惯性小动作,他怕七月在他体内不高兴。
为了把这条街上的暗影都处理干净,一次性送走,以明雪为中心,他负责送客渡魂,满姐姐敲鼓招客引魂,小米为两人护法,并为被要送走的客人引路。
明雪把佛骨珠拿在手里,已经能熟练的默念起经文,小五在他的头上不停盘旋飞舞,满姐姐的灵鼓一响,在街面上瞬时引起了阵阵的暗影涌动,小米向道路两旁撒出大把的大米,并沿路燃起香,给走到街道上的暗影指路,告诉他们该走了。
曾经的种种过往都已经随着商业街的没落成了一段记忆,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也不知道那场大火为何燃起,也许,只是为了带走那些不堪的以前,在这之后,能有福地生,再见一场繁华。
渐渐的,那些暗影顺从这鼓音和经文的指引,在洁白的米路上走向该去的地方,久违的香火,让这些暗影想起来,在一个地方太久终会有要离开的时候,何况在这里,并未留下什么好的记忆,还是去为自己的前尘忏悔吧。
随着烟散影消,这条商业街可以说恢复了一点正常的气息,没有刚进来时的不舒服感了。
可当三人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明雪不解的问;现在敲第三声钟了吗?
“没有啊,也就是第二声钟吧,抓紧时间再去几个地方,多送几个客人,就要到时间出城了”
小米看看时间,她的收获还是挺好的,比第一次来馒头城时好多了。
“可我们并没有换地方,还在这里”
明雪等了一会,确定没有离开这后对满姐姐和小米说出了事实。
难道这里还有没走的客人?或者其它要解决的问题?带着疑问三人一鸟继续向前走去。
“那有一个阴魂”
明雪在小五的指路下,看到一个坐在一家杂货铺门口望天的阴魂,走近一看,是一个中年大叔。
“看了半天,原来这还有一个没走的客人,可看样子,这是没有走的意思啊”
小米在那个大叔身边看了又看,还去杂货铺里看了一圈,乱糟糟的啥都有,太挤了。
大叔穿的很简朴,就坐在那里看着街面和天空,对几人的到来没有什么兴趣,身上的气息很平和,没有那些暗影的不舒服感,只是平静淡漠的在那里坐着。
明雪在看到这位大叔的时候,觉得自己和他挺像的,淡然的气质,漠然的眼神,不把不相干的人放在眼里。
大叔的跟前放着一盆含苞待放的花,明雪看到,大叔除了发呆,就是在看着那盆花,偶尔还会用手轻柔的摸摸花的叶子,看来,这花就是大叔在这唯一的陪伴了。
看着大叔和这盆花,明雪淡淡一笑,让小米不要再劝着大叔了,你都说这么多话了,也没见大叔搭理你一下。
满姐姐本想再开口说几句话,都被明雪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了,走与不走都是人家客人自己的决定,走是机缘已到,不用说,自然就走,说再多,人家不想走,还是不要太过霸道,太勉强对方,不然,也没有好处。
明雪摸摸小五的头,率先走了,满姐姐摘下面具挂在腰间跟在明雪身后也走了,小米对着大叔做个鬼脸,紧跟在满姐姐身边,头也不回的跟着离开。
就在仨人走远的时候,大叔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低下头,缓缓的笑了一下,眼睛里流出一滴透明的泪。
阴魂也会流泪,只是太过稀少,也很珍贵,大叔的泪刚好滴在那盆没有开的花上,会不会开出花儿来,谁也不知道了。
明雪走出这条商业街后,商业街也消失在了他们身后。
这时,满姐姐说要去往别的地方了,就不和他们一起走了,小米还要去婆婆说过的一个地方,也要分开走,明雪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是在老街的通明书店工作吧?等我要买书的话,就去你那里看看”
满姐姐还是挺傲气的样子,看向明雪也没有多和气,明雪说了一句,欢迎光临,给你打折,就没再说话。
小米有些不舍,送给明雪一张名片,让他买大米时尽管给她打电话,她亲自送货上门,还给优惠。
明雪接过名片一看,是一家粮油店的送货名片,实在出乎明雪的想象。
“这个给你,不要忘记我,等下次城隍庙的符纸比赛,我一定超过你”
满姐姐把自己的一只大耳环取下,戴在了明雪的手上,明雪本想拒绝,可被满姐姐紧拉着放不开手,那个大耳环在戴上手上的时候,明雪惊奇的发现,它变成了一只很细的金手镯。
“这上面封印着东西,回去让谛听大人好好看看”
小五小心的在明雪耳边叮嘱他,看向这个满姐姐的眼神就有了几分探究。
可满姐姐潇洒的摆摆手,很快就走了。
明雪和她们分开后,看看手上的手环,时间可不多了。
不过,明雪没有走多远,就被一片迷雾给弄迷路了,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半天,才走出了这片迷雾。
不过当明雪看清楚眼前的新景象的时候,明雪心想,还不如走回迷雾继续迷路呢。
明雪现在看到的情形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沉静,是没有月光星辰的深夜,在一个看着很陈旧封闭的古老小村子里,四周低矮的房子,歪歪扭扭的栅栏,走一步绊一步的土路,唯一的光亮就是前边空旷处燃烧的火堆。
明雪走近一看,皱了眉头,一棵粗壮的槐树下,竟然绑着两个孩子,借着火光仔细看,是一个小女孩和比小女孩小的小男孩。
两个孩子被牢牢绑在树上,还用红布堵住了嘴,好像困倦极了,在迷糊着睡觉。
不管在干嘛,这样做绝对不行,明雪阴沉着脸,上去就要把两个孩子解绑松开。
“等等,有东西过来了”
小五提醒明雪注意安全,就马上飞了出去查看情况。
就在明雪躲在槐树后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的人身上直冒冷汗,黑暗的夜色中,突然冒出好多的点点逆光。
小五这时候飞了回来,明雪感到他在发抖,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这让明雪莫名的感到紧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