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崖无瀑无遮,山洞也只悬在崖中,一片晴光熠熠,能将人埋骨此处,可见怀夏当年也是费了些功夫。
苏廷与戚蓝双双落在洞口,抬眸向洞中看去,却皆是脸色微异。
只见入眼洞中,竟是一座木门。木门虽已残破不堪,却仍能将山洞挡了严实。
若要深入,则需打开木门。
苏廷伸手轻试,木门应声打开,许是木门时间已久,其并未落锁。
“不对劲儿。”
苏廷正欲抬脚而入,却听陆舒依一声惊喝。
“有何不妥?”
苏廷停步问道。戚蓝也是停在身后,看了苏廷一眼,方知他并非是在问自己,冰雪聪明如她,更是顷刻间知道了,苏廷是在于陆舒依言说。
“这门,有古怪。”
陆舒依定定一声。
苏廷闻声,细细向木门看去,未出多久,也是发现了木门怪处。
只见这木门,乍看之下并无怪异之处,细看之下,苏廷却发现,这木门虽破旧,似是已经了百十年风霜,把手却是新鲜如初,该是常被人触碰所致。
这木门,定是常被人开阖,把手才会如此新。
如此,这山洞,定也是常有人来往。
绝非单纯埋尸之地。
“谁人,会常居此处?”八壹中文網
苏廷愣问出声。
戚蓝并未答应,她知道,苏廷此问,也并非是问与自己。
“我觉得是归海侠,说不定她就是在这里蛰伏,谋划占领渎门的。”
陆舒依思忖说道,却又觉得不太可能,若真是归海侠,她占下渎门后,自不会再留居此处,可从木门把手痕迹看来,似是近日之内,还有人来往于此。
“不管何人,能在渎门此处隐居,且未曾惊动山上之人,定是有些来头。或许,是何方高人,何处秘境,也不一定。”
苏廷说着,已伸手仗起剑胚,作防备之态。
以怀夏所言,这座山洞,不过是埋骨圆卵中人所处,并未提及有人居住在此。能瞒得过他者,或是修为凌绝,或是在其中,藏着一处秘境。
身后,戚蓝也暗暗催出灵气化实,因《血录》修炼,她已摒弃了寻常兵刃,手中灵气,便是她的兵刃。
而与苏廷不同,她看到此处场景,心中却隐隐生出另一番感觉。
似是,有些熟悉。
“走罢!”
苏廷回眸一眼,沉沉一声。
戚蓝点头,随他悄然脚步,继续向木门后走去。
木门后,山洞四壁光洁,不似天然所成,而更似被人斧凿一般。
脚下,竟也铺了些青石,拾青石走入,颇为平坦。
疑惑中,两人却也确定了,山洞中,定有人生活痕迹。
山洞九曲十弯,只是一个折向,洞外光亮便无法探入,洞中也瞬间一片漆黑。
“呼~”
苏廷该是紧张了,不由长长呼出一口气。
而便是这声呼气,一片漆黑的山洞中,竟由近而远,递次亮起两排灯火,化开了洞中漆黑。
又是一眼对视,对于山洞中将会遇到如何,两人已作出了全然准备。
山洞幽邃,无风无动,两人脚步声回荡,更显盈心慑魄。
“诶,不对劲儿啊!”
陆舒依陡然一语,心神紧绷是苏廷凛然一滞,身后戚蓝未曾察觉,直接撞在他后背。
“又有不妥?”
苏廷慌忙忙缓了心绪,适才问道。
戚蓝又是知道他是在与陆舒依说,也依然未做答话。
“你看啊弟弟,这是个山洞吧?”
“然。”
“挺长的吧?”
“然。”
“不通风吧?”
“然。”
“那这里边,空气应该不流通才对,两边儿墙上的蜡烛,怎么能点着呢?”
“呃……”
苏廷未曾听懂。
“很难给你解释清楚。我的意思是,这个山洞不普通。”
“这个,我知道。”
苏廷自是知道,这山洞极为不凡。
“这里,跟外界,应该有相当畅通的联系。”
苏廷默然,思忖了片刻,似是隐隐有觉,随后依然抬步前行。
不管山洞中有何诡异,他此来,定要探查清楚。
又行不知多久,两旁灯火不绝,绵延而前仍是不知其深。
不过,苏廷隐有感觉,这条山洞,似乎并未向上或向下延伸,而是一路平直,纵两人已走深许久,距离山洞所处,该是并未高出或低下多少。
“山洞若是天然造物,一般而言该是会有起伏,可这座山洞,不仅无所起伏,且洞壁皆与入口处一般尺径。可见,这处山洞,该非天然而成,许真是有人刻意凿成。”
苏廷边走边说,心中也是暗暗想着,若真是人为,那此处山洞,又是何人所凿?其凿出如此山洞,所图何为?
……
添将峰顶。
归海皓琰淡淡在小院中巡了片刻,将其中物件看了一遍,虽也惊奇,却并未表现出太多诧异。
许久之后,他才负手方步而出,走到崖边,淡淡俯视一眼,开口道:
“他俩今天,应该是出不来了,咱们散了吧!”
众人随行而来,闻言皆是瞠目,不过入山洞寻两具尸骨而已,莫非竟有波折?天色尚早,竟无法回还?
怀夏则是沉沉一声叹,看向戚无意,道:
“令嫒至今日这般地步,皆是心魔所致。此番去,该是能解开许多。”
戚无意闻言一脸错愕,一旁,戚无恋几人亦然。
戚蓝为何至于今日这般,别人不知,戚无意却是有些知道,并非单与她嗜血修罗体魄相关,也与她连年来经历有关。母亲身死不明,自己又执意她嫁与时成废体的苏廷,及至之后独探天妫山,拜入归海侠门下,又接连受苏廷打击,如此这般,才是其体魄尽数觉醒的原因。
“当日是老夫托大,自认修罗体未成,两个徒儿便能将她伏下,却不想,竟酿成今日这般。所受嘱托,无能作为,也是可叹。”
怀夏摇头自语,所言却是让场中众人皆愣,不知所指。
归海皓琰却是淡淡点头,对于他所言之事,似是颇为熟稔,却也未替作解释。
不过,若是苏廷在此,听闻怀夏此言,该是能瞬间明白,他口中那两个徒儿,自是靥生金与秋女华,所言之事,也自是那日妄林封禁时,渎门之人羞辱戚蓝一事。
却不知,那番羞辱,竟是受了怀夏示意所为。
可这怀夏,为何如此?不惜断送两个亲徒性命,也要伏下那毫不相识的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