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抱着曦宝，一边制止曦宝再往乔时念身上扔东西，一边朝乔时念说道：“你先出去，等曦宝情绪稳定了再说。”
乔时念回过神，面色惨白地走了出去。
她顺手带上门，没关紧，留了一道细微的缝。
站在楼道里，乔时念如坠冰窖，听着房间里传来傅景川温润的声音。
“曦宝，别怕，这里没有坏人，别怕！”
一遍遍安抚，曦宝的情绪逐渐平缓了下来。
“安宝，你陪妹妹玩，我出去看看你妈咪。”傅景川朝安宝说道。
“好。”
安宝点了点头，然后就拉着曦宝的手，带着她去玩过家家了。
他不喜欢这种幼稚的小女生游戏，但是曦宝喜欢。
曦宝喜欢，他愿意陪她幼稚。
傅景川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里靠着墙壁的乔时念。
只见她的额头上被积木刮伤了，渗出殷红的血，在毫无血色的惨白面色衬托下，格外醒目，刺眼。
傅景川目光一沉，沉声道：“你跟我过来。”
乔时念站着没动。
傅景川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客厅，扔进沙发里。
乔时念坐在沙发里，看向傅景川，“这是曦宝多重人格中的两个人格吗？”
傅景川面色凝重，“应该是的。”
乔时念一把抓住傅景川的衣袖，语气急切道：“我刚才太措手不及了，你当时有没有发现曦宝人格转变时除了语言行动外，身体神情或者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很多多重人格的人在转变人格时都是明显的异样，尤其微表情，眼神变化。”
“我当时没注意，等下次她性情大变的时候我们再观察。”
傅景川说着，拎出一个医药箱。
从里面找出棉签、碘伏、创口贴之类的。
他用棉签沾着碘伏，凑近乔时念额头的伤口。
乔时念下意识一躲，“你干什么？”
“别动，你额头破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傅景川沉声道。
乔时念一怔，“我的额头破了？”
当时措手不及，注意力全在曦宝身上，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受伤了。
此时，房间里。
安宝看着平静下来的曦宝，“曦宝，没个孩子都有爹地妈咪，难道你想不想有个妈咪？”
“当然想啊！”曦宝乖巧的，重重的点点头，然后一脸疑惑道，“可是，怎么才能有个妈咪呢？”
曦宝又恢复了小天使的模样。
安宝试探地说道：“你还记得刚才来看我们的漂亮姐姐吗？”
“嗯，记得吖，哥哥想让她做我们的妈咪吗？”曦宝歪着小脑袋，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不是让她做我们的妈咪，她本来就是我们的妈咪，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才叫她妈咪了？”
“有吗？”
曦宝拧起小眉头。
人格分裂导致她的记忆有些错乱。
会忘记自己分裂的人格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嗯，有啊，你还跟妈咪撒娇了，妈咪非常高兴呢！”安宝正色道，“曦宝，你是小公主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甜美小公主，记住哥哥说的话，以后见到妈咪要多撒娇，就算有其他人格想改变你的行为，你也要尝试压制住，让原本的自己占主导。”
曦宝双手捧着脸，做太阳花状，“曦宝当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甜美小公主，曦宝以后要多跟妈咪撒娇。不过，妈咪现在人呢？”
“你想见妈咪？”安宝问道。
“嗯！”曦宝重重地点头。
见状，安宝便带着曦宝去了客厅。
只见傅景川正在帮乔时念贴创口贴。
“爹地，妈咪！”
曦宝飞奔过去，像一枚小炮弹一样冲到乔时念身边，看着她的额头上贴着创口贴，“妈咪，疼吗？”
乔时念心里五味杂陈。
她鼻子一酸，但嘴角却漾着一弯弧度，“妈咪不疼，我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你叫我妈咪了！”
“怎么会呢，只要妈咪想听，曦宝可以一直叫妈咪，妈咪、妈咪、妈咪……”
曦宝又变成了贴心小棉袄。
乔时念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转变人格，也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人格。
即使这一刻很短暂，但对她来说却十分珍贵。
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好好抱抱曦宝，太久没有听到她甜甜地叫妈咪了。
“妈咪，妈咪！安宝也要抱抱！”
乔时念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享受着难得的亲子时光的同时，心里又有根弦紧绷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
曦宝被诊断出多重人格，而现在只展现出两种。
不知道还有几种人格，其他人格又会做出什么事！
“妈咪？”曦宝扬起小脑袋，澄澈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乔时念，眼底带着某种强烈的期许。
“嗯？曦宝想说什么？”
“妈咪，你可以带曦宝去逛街吗？曦宝天天在别墅里好闷，曦宝想出去逛街，买漂亮的公主裙和芭比娃娃。”
乔时念一愣，不敢置信地看戏曦宝，“逛街？你真的想逛街？”
“不可以吗？”曦宝眨巴着潋滟的黑眸，巴巴地望着乔时念。
“可以是可以，但是……”
乔时念有些担心。
现在的曦宝看似恢复正常了，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她的其他人格什么时候出来，出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妈咪！”曦宝撒娇，又晃了晃傅景川的胳膊，“爹地！”
傅景川想了想，在孩子的事上一改以往的霸道强势，询问乔时念，“要不就带他们出去逛逛？多跟外界接触对她有好处。”
“商场人会不会太多了？万一曦宝情绪不稳定……”乔时念还是不放心。
傅景川财大气粗道：“放心，清场就行了，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傅景川开着车，带着乔时念，安宝和曦宝去了离御景最大的一个商圈。
黄金假日广场。
广场位于寸金寸土的市中心，商圈楼高四层，一层主要是珠宝首饰和护肤品，再往上有鞋子区、女装区、男装区、母婴童装专区。
商场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乔时念牵着曦宝和安宝的手，侧目看了傅景川一眼，“包场损失很大吧？”
“心疼钱？”傅景川语气透着一丝调侃，“你看我像是差钱的人？别说清场，专门给你们打造私人商场也知识一句话的事，别心疼钱，可以心疼我。”
乔时念撇撇嘴。
虽然很想表现出不屑资本家的铜臭味，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有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