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小新村,一下就到了赵家老宅。
赵文正在前院摇着扇子想那化粪池该怎么搞了。
“爷爷!爷爷!”
赵芸夕从老远就认出来他了,直接在马车上喊。
赵文听着越来越大声的爷爷,感到纳闷。
咋回事啊?怎么听到夕儿的声音了?
他睁开眼睛,瞧见不远处一辆马车冲着他跑过来,车上面一个小人一直在挥手,嘴巴还一张一合的。
站起来仔细瞧,果然是自己的孙女。
“我爹他出事了啊!!”
“啥?出事了?!!哎呀呀哎呀呀。”
赵文没听清楚她讲的啥。
直到赵芸夕到了他跟前,跳下马车。
手扶着自己的膝盖,气喘吁吁的对他说:“我..我爹他玩火药炸到自己了,爷爷,你快跟我去趟城里。”
这可给老头子吓了一跳:玩火药!!
“你等等,我去拿药箱。”
跑进房间就去找药箱,屋子里忙碌的女人看到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就问他怎么了。
“二房受伤了,我这段时间在城里住几天,等他稳定了再回来,夕儿啊,快上车!”
赵文很快找到了自己那简陋的药箱,跨出院门跳上马车。
马车夫扬起马鞭就打了下去,不一会就跑没影了。
在车上赵芸夕和他大致讲了下赵光程的伤势。
还好还好,至少只是手不是内脏。赵文在心里松了口气。
不一会就就到了店门口。
张氏在屋子里听到马车的声音,出去一看。
“爹,你快进去看看吧,光程的伤口面积很大。”
其实赵光程的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钟大夫现在在写药方。
赵文提着自己的药箱就冲了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儿子,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用手指摸了点伤口上敷的膏药。
闻了闻:药还不错。
又仔细看了看伤口处理的如何:伤口处理的挺好的。
他放了心,看着床上大气不敢喘一声的儿子扔下一句:“你等着,我等会再来收拾你。”
就去看那大夫写药方了。
钟大夫正思考着该用什么药呢,写一会想一会的。
背后却传来一声:“你为什么要加这个药?这个药生性燥热,你给一个受外伤的人开这个药?”
他觉得有道理,默默的化掉了那个药:嗯?不对啊,我不是还要加另一味药去压他的燥热吗?
钟大夫停下笔,回过头,很不爽的对着赵文说:“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看到他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药箱。
这药箱怕不是八百年之前用过的吧。
“我怎么就不是了?我不止是大夫,我还是他爹!”
赵文也很不客气的和他怼起来。
他觉得之前觉得这个大夫有两把刷子都是自己的错觉,这个人就是个半吊子!
然后这两个年龄加起来超过一百多的老人家就在店里吵吵。
嗯,应该说是友好的交流药方的选药。
赵芸夕怕他俩吵架吵口渴了,自己休息好了还去端了两碗水放到桌上,然后坐到小板凳上看着他俩吵。
张氏给马车夫付了钱,进来就想给那大夫把诊金也给付了。
看着他们俩吵的差不多了,药方也是在两个人手上传了又传,终于交给药童去抓药。
她小心翼翼的问钟大夫:“额,大夫,那个诊金多少啊?”
钟大夫喝了口赵芸夕端来的水缓了缓气息:“十两。”
“噗,十两!你怎么不到街上去抢钱??!”
和他吵架的赵文刚喝了口水,就听他说诊金药要十两,一口口水就喷了出来,不偏不倚喷到钟大夫身上。
钟大夫快嫌弃死了,嘴里一直哎呀呀,你干什么啊,你这人那么不讲道理呀…
于是他们又吵了起来。
赵芸夕没想到这大夫出一次诊就要十两银子,她也有点吃惊,差不多是她们铺子一个月一半的收入了。
这时小药童回来了,他把药给了钟大夫。
钟大夫接过药看了看,闻了闻,确定没抓错之后丢到赵文怀里。
“快点,给钱!”
张氏想着十两就十两吧,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拉倒。
把银子塞到小药童怀里就打着哈哈的劝钟大夫走。
“呵呵呵,大夫啊,我公公就是这样的性子,您别在意哈,这诊金我已经付了,您看…”
“哼!”钟大夫冷哼一声,袖子一甩带着银子,走了。
剩下个赵文气哼哼的,嘴里一直嘟嘟囔囔:“这样就能赚十两!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哈哈,爷爷,这大夫是不是很容易赚钱呀,您要不要考虑开家医馆呀~”赵芸夕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爷爷。
挺好,有斗志就有动力!
“开!当然开,我去煎药,等下我们仔细商量一下。”赵文跟打了鸡血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去煎药了。
“哎哟,这多了个病号,明天怎么办哦。”张氏一拍脑门,这赵光程干的活太杂了,没他不行啊。
“娘,我先去写个告示,那雨儿爹不是在扛大包嘛,明天叫雨儿把他爹喊过来,问问他的想法。”赵芸夕觉得这件事应该能成,这不用风吹日晒的,下午还能休息,多好。
“那行,唉这折腾一下也不早了,我去把阿然接回来,我们随便吃点先。”张氏也觉得可以。
把阿然带了回来,赵文又跑出去抓药了。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儿媳啊,药已经煎好了,你给他喂下去。这庸医,退热的药一个没抓,庸医…”
在至善堂里的钟大夫打了个大喷嚏:“阿秋~我刚刚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师傅…您只写了个治伤口的药方,这夜里发热,跟换药的药膏都没给人家呢。”小药童根本就不敢大声说话。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哎哟哎哟。”钟大夫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意气用事了,对病人一点都不负责。
小药童:我哪敢说啊,你们两个骂的那么厉害,我怎么插的了话…
钟大夫唰唰唰写好药方,自己抓了药,又从柜子里拿了盒药膏:“这药膏就五两,你还说我抢钱?哼!”
“来,把这些送去那铺子里去。”他把东西全给了小药童。
他可不想自己去,等下那老头又和他唧唧歪歪的吵。
小药童接过东西就出了门。
到了铺子正好遇到刚回来的赵文。
“老伯,这是我师傅忘记的药,这个药膏可好了,他自己都是卖五两银子的。”小药童不喜欢这个和自己师傅吵架的老伯,他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自己师傅有多好。
“哼!他可是收了我十两银子呢!”赵文才不和他客气,把东西拿过来就赶他走。
这一幕让在吃饭的一家人看着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
吃完饭,一家人就问赵光程今天怎么回事。
“就…闲着无聊,我想把这火枪改进一下嘛,把射程加强,然后再把火药的威力加强,以后去山里打兔子都好呀,然后它就在枪膛里炸了…”
“你啊你,小时候就不应该把你送回老家去住。”赵文算是知道为什么了,看来穿越过来脑子里啥还是带了啥。
赵光程小时候都是在乡下住的,因为赵文要经常上山采药,身上都会带把土枪保护自己。
久而久之跟着上山的赵光程也有了一把,他天天晚上在家没事就拆着玩,这拆了装装了拆的,加上男孩子对枪械的天赋和他强大的动手能力,还给他摸出门道来了。
要不是后来说私自制作枪械要抓起来抓牢,他们家可能都有好几把改良之后的土枪了。
赵光程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嘿嘿嘿的笑,让家人消气。
连阿然都气呼呼的说:“爹爹不乖!”
他就用自己没受伤的手去揉阿然的头一个劲的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
张氏和赵芸夕倒是习惯他时不时受伤这件事了。
在前世他公司稳定下来,赵芸夕上初中的时候,家里面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工作室,里面小到弹弓,弓啊,箭啊,大到十字弩啊,没开刃的各种玩意他们家应有尽有。
这一看就是日积月累攒起来的,有组织有预谋的。
赵光程一有空就在里面自己玩,时不时就哭唧唧的跑出来找媳妇说哪里哪里受伤了,要包扎。
一开始张氏还骂他,可是没有用,他越往越起劲。
到回来那双手真的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