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晚待人走近了,看到那一身军装,以及一张成熟了许多的脸,这才认出来——禾颂文。
“禾大哥?”
“末将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禾颂文半跪行礼,“末将惶恐,不敢受娘娘的一声‘大哥’。”
待听见周靖言的平身后,才利落的站了起来。
“禾大哥是将军啦?”徐晚晚看着禾颂文,压根没把他的惶恐当回事儿,两眼晶晶亮的,水晶珠子一般。
并非是见心仪之人的高兴,而是久别多年的老友再次相见的那种熟悉感。
禾颂文点头:“承蒙皇上赏识。”
徐晚晚抬头看向周靖言,周靖言轻咳一声,将手背到身后去。
三人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禾颂文开始给徐晚晚解释。
当年徐晚晚离京的半月后,周靖言便去了边疆,当初亲自审问禾颂文和徐晚晚之间关系的时候下手实在太重了些,知道真相后周靖言虽然也让太医细心照看了,到底还是足足恢复了一年才彻底康复。
一年后等禾颂文一切都恢复如常,周靖言远在边疆还不忘将他急召过去一同抗敌,让他冲锋陷阵去。
嘴上说是要让禾颂文为自己当初胡言乱语付出代价,其实禾颂文心中清楚,周靖言是在给他机会证明自己。
当初站错了队,禾颂文原本的人生只能是在京郊军营里蹉跎岁月,但周靖言不计前嫌,公事公办,对事不对人,打了胜仗就加封受赏,打了败仗就领罚检讨。
最后战役结束,禾颂文表现优秀,直接封为了护国小将军。
“真的啊?”徐晚晚玩心大发,偷瞄了一眼装作在看风景,其实两只耳朵竖起来每一个字都不放过的周靖言,阴阳怪气道:“别不是被人逼迫了来说这些话得吧?”八壹中文網
果然,坐在身旁‘看风景’的人瞬间回过头来,一脸委屈。
今日让禾颂文进宫见徐晚晚,完全就是想让徐晚晚彻底和过去的那些事情和解,也让她能明白他真的是诚心悔过。
谁承想,竟然被人这样误解。
非但没让她消气,反而让她又抓着当年的事情不放。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而坐在略远处的禾颂文见状猛吸一口冷气,他什么时候见过杀伐决断的当今圣上露出过这种委屈的表情。
真想画下来让全军营的人都看看,大家一起开开眼。
这不比军营里那些小兵们私藏的春宫图好看?
“皇上绝无逼迫,末将所言句句属实。”
自知这时候自己再出现在这儿就是煞风景了,禾颂文稍作解释后,便默默地行了个礼离开了御花园。
这三年他也想通了,徐晚晚注定不是他这样的人配的上的,能有一个离的远远的祝福她的机会,他就已经知足了。
“我——”
“我饿了!”徐晚晚不想听周靖言过多的解释,这么长时间,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是最好的答案。
该偿还的他已经还了,该翻得旧账她也不厌其烦的翻了无数次,他许了他能给的一切,巳乙已经死了,没必要再互相折磨。
已经错过了三年,她也不想再错过。
“好,你想吃什么?”周靖言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环着她的腰,看着暖阳下粉扑扑的小脸儿。
“嗯......”徐晚晚歪着头一想,“要不......咱们涮火锅吧?”
“张德,中午吃古董羹。”周靖言转身吩咐站在亭下的公公。
张公公领命下去准备。
听着张公公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两个人之间谁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满园的花朵争艳。
溪水潺潺,把人的回忆勾的老远。
徐晚晚想到当初在沈家公的寿辰上和周靖言初相遇的时候,被那颗丑的出奇的鹅卵石打了腿,心里一边骂他一边帮他捡石头。
想着如果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为了救她,是不是中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是不是她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
不知道周靖言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幕,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听周靖祯说,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踌躇了许久,周靖言才缓缓开口问道。
徐晚晚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也没想到自己当时绝望下跟周靖祯说的秘密竟然这样就被他知道了。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只得点头嗯了一声,隐晦的回答:“你可以理解成是一场梦。”
“梦?”
“嗯,不过现在的话,我大概率是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去我也不想回。”徐晚晚从他怀中探出头来,“所以,我可能这辈子都会赖着你。”
“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而笑。
四目相对,目光里皆是亮闪闪的,满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殷切希望,这样的日子他们盼了许久,如今倒也算得上的苦尽甘来。
徐晚晚:“你说,一会儿我们能吃几盘羊肉卷呢?”
周靖言:“十盘吧。”
徐晚晚:“十盘?你是猪啊!”
周靖言:“那五盘?”
徐晚晚:“就给我吃五盘?你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周靖言:“......”
最终,皇宫里出现一个不是谣言但被皇后娘娘认定是谣言的谣言:皇上皇后午膳一共吃了十七盘羊肉卷。
皇后娘娘为了挽尊,将其中的十六盘都归结为皇帝勤政辛劳,所以才吃的略多。
皇上只得一边点头认下,一边回想着皇后娘娘大手一挥鼻涕一抹,对着门外大喊“再来一盘!”时候的霸气侧漏。
以及张德瞪大了双眼震惊的一句:“还要?”
具体二人到底谁吃了几盘?谁知道呢?
总之,徐晚晚她绝不认账。
反正自那以后,戈壁滩上的每一只羊,都时不时的瑟瑟发抖,谈古董羹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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