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街道四处无人。
徐凌看徐晚晚神情古怪,双臂环胸侧着头看她,笑道:“妹妹,你如果背后长了尾巴,现在一定在欢快的摇摆,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徐晚晚手中拿着那面小兔子的面具,摸了摸挂在身侧的玉坠子,“有吗?”
“我就知道你心里藏不住事儿,你千万注意点儿,我和紫秋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说。”
徐凌一副不放心的样子,看着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妹妹:“爹这几日忙得很,你这样子多半会露馅。”
原来是担心徐晚晚将他们二人的事情提前说给爹爹听,徐晚晚还以为徐凌是不放心她回来的太晚,才在门外等着,还关心她是不是很开心。
哎,有了媳妇不但忘了娘,还忘了妹妹。
“好好好,放心吧大哥我绝对不会露馅的,再说了,爹发现不了。他这两天肯定忙的脚打后脑勺,我连见都没见着他。”
徐晚晚走着走着,聪明的小脑瓜一动,就悄悄转了方向。
两人一路说笑,徐凌一时间压根没发觉。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紫秋的房间外了。
屋内烛光下,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绣着什么东西。
纤弱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即使不见窗中人的面容,也能知道那是一个温婉知性的美人儿。
徐晚晚使坏的猛咳一声,清清嗓子,冲着那道身影大喊:“紫秋姐姐!不对!紫秋嫂嫂!我把我大哥给你带来了!你们有话说话,没话找话好好聊哈!”
说罢,不等徐凌上手打她,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丫头!”徐凌无奈的笑道,下一秒,木门便打开了。
紫秋自内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方绢帕,巧笑倩兮的看向站在门外的人。
相比于周靖言,徐凌算的上是极守规矩的人了,夜深了,断不会踏进女子闺房半步。
两个人在院落的石桌处坐了一会儿,吃了些茶点后,紫秋便送徐凌出了院门。
徐晚晚推门进到自己的房间,将衣袋里给两个小丫头买的手链拿出来递到她们手上。
东西不贵重,但听说在花灯节买来的手串都是受花神庇佑过的,可保人平安。
两个小丫头高兴的戴在手上,互相之间比对着两个手串的不同之处。
徐晚晚玩了这么长时间有些累,洗了脸褪去外裳后便躺在了床上。
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了那花灯下,人群中,自己扭捏着叫周靖言夫君的场面。
按理来说,自己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自小到大身边的同学之间有不少恩爱小情侣,肉麻情话徐晚晚听了一箩筐,不应该再害羞才是。
怎么还能老脸一红呢?丢人!
手里攥着那“来之不易”的玉坠子,仔细看,并不是上好的玉石,但胜在雕刻精细,温温润润的,佩在腰间颇具文人风度。
......
比起一片祥和的徐府大房,二房就要冷清许多。
原本,二房的下人是多于大房的,徐夫人不喜欢下人太多,将一些用不到的下人都安排到了二房。
怎奈徐寒月陷害徐晚晚的事情败露,徐泽州一生气,将二房的大部分下人都遣散了。
下人们最会见风使舵,也深知二房的母女俩心术不正不受老爷待见,面上虽然对两人勤谨恭敬,背地里少不得会说些闲话。
徐寒月是足不出户的性子,因自小不受重视也没学到什么东西,唯独跟着母亲学了一身调香的本事。
当初的徐泽州,就是被徐二夫人身上的迷香弄得神魂颠倒,犯下错事,嫁进了徐府。
徐二夫人尤爱穿红戴绿,身上更是香的出奇。
即使每天除了二房里的几个下人外根本见不到什么外人,每天也要花半个时辰沐浴熏香。
二房的月银,多半被这对母女花在了妆容打扮上。
“寒月,我怎么瞧着,那汶公子像是对徐晚晚有意思呢。”
徐二夫人在烛光下修剪着自己的指甲,她的手生的纤长漂亮,若是没有无名指上那个祖母绿方头戒指,显得像是二十岁姑娘的玉手。
徐寒月坐在徐二夫人的妆台前摆弄着香盒,冷哼一声:“到底也不过是穷乡僻壤里的暴发户,有何好的。”
“话虽如此。”
徐二夫人放下手中的精巧剪子,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可那汶公子出手阔绰,想来即使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嫁给他将来衣食无忧一辈子也是好的。”
徐寒月嫌恶的翻了个白眼。
她最看不上自己母亲的便是这一点,在她的眼里,只要有钱便好。
说到底当初她去勾引徐泽州,也是看上了徐泽州的钱。
可光有钱的人家在徐寒月的眼里,就像是不穿内衫套外裳,徒有其表,内里空荡荡。
她要的,是权利。
是能将徐府众人踩在脚底下的地位。
她在徐府不受宠爱,她便要给自己寻个好人家,最好是能将徐府当只蚂蚁碾死的人家。
到时候,她一定要让徐泽州为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冷脸,付出代价。
“说起来,徐晚晚的及笄之礼都没办上,这点上倒是你占了些便宜。”
徐夫人有意将徐寒月往汶忠良的身上推,奈何自己的女儿心气太高,她只能先让徐寒月觉得自己不比那徐晚晚差。
徐寒月没理她。
“寒月,你听娘说,这汶公子谈吐不俗,人也雅致,是个难得的人才,他又有钱有头脑。你若嫁给他,吹吹耳边风,拿钱买个官倒也不是不可能。”
徐二夫人见徐寒月微微有些动容,继续劝道:“比起嫁进官家,这伴着男人一步步走成官家,那你在家中的地位不是更高吗?你看那个女人,不就是当初跟着徐泽州打拼出来的徐府,这才高我一等。”
“况且,你年岁也不小了,又一直不喜出门,哪儿遇得到什么官家公子,再过两年成了老姑娘,那就更不好找了。”
徐寒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百媚娇柔,遗传了徐二夫人的皮相,确是个美人。
她虽觉得徐二夫人艳俗,贪婪迂腐,但刚才的那番话确实说进她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