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润才猛地想起来,那紫秋姑娘还在医馆里躺着呢。
“什么?”徐晚晚瞬间站了起来,“紫秋被打的那么重,咱们人不在,医馆的人若不好好医治可怎么办,女孩子最怕身上留疤痕了。”
徐晚晚说着,便准备套上身后椅背上的披风,前往医馆。
“妹妹别急,你安心吃饭,我去接她回来。”徐凌放下碗筷,抓起披风不等徐晚晚说话就闯出去了。
徐夫人按着徐晚晚的肩膀让她坐下,“你哥哥现在呀,最怕的就是你有什么烦心的事了。”
徐晚晚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
甚至于喝上一口极苦的浓茶,喉咙间涌出的都是阵阵甜意。
饭毕,徐泽州以及沈谦搀着沈家公出徐府的院子,徐晚晚和沈润在后面跟着。
“晚晚,这次跟我出去让你受委屈了。”沈润不知在心里酝酿了多久,才说出这句话。
徐晚晚忙劝慰。
这事本来也不怪他,若不是她闲的没事做去先开车帘子看那一眼,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那黑衣人...徐晚晚一拍脑袋,竟然忘了问周靖言那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几天不做数学题,脑子就笨成这样了?
“那晚晚这些时日好生休息,我有空便来看你,待你休养好了我们再出去玩。”
徐晚晚笑着回话:“堂哥平时事忙,不必在晚晚身上多花时间的。”
“那怎么行?”沈润很不满意徐晚晚将自己在他眼里的地位说的一文不值,在他眼中,徐晚晚早就占据了最重要的地方。
徐晚晚不忍说话太绝伤了沈润的文人风骨,想着拒绝他还是慢慢来吧,当下长辈们就在前面,被听见了反而不好。
伤了两家和气。
目送沈家那豪华的至尊版马车驶走,徐泽州一直抓着女儿的手,生怕再有什么人来将人劫持了去。
徐凌此时也接人回来了,眉头几乎是倒竖着的。
“晚晚,怎会有人将自己女儿打成这样。”边说边叫来了徐府的几个家丁,将在马车里面色煞白的紫秋背进了房。
徐晚晚在后面紧紧跟着,生怕几个家丁一个手脚不利落,将人摔了。
“大夫怎么说?”徐晚晚接过徐凌手上的药包。
“说紫秋姑娘命大,身子自愈能力强于常人,才捡回一条命。”
“这哪里是命大,这分明是命苦,从小被打到大,自愈能力能不好吗。”徐晚晚看着躺在床上的紫秋,重重叹了口气。
同样都是十五六的小姑娘,这徐晚晚就是徐府的掌上明珠,紫秋却被那个混账继母打到险些丧命。
命运还真是不公。
“海茹,这段时间你便贴身照顾紫秋吧。”徐晚晚将有武力傍身的海茹派到紫秋身边。
倒让她想到了昨晚。
‘她那三脚猫功夫也算会武?’
那句话,那语气,以及那张脸,还有说这话时的神态,徐晚晚都记得清清楚楚。
进别人房间跟回家一样,还放颗破石头吓她,真当徐府没人了?
不行,一定要让爹安排几个会功夫的守着,徐晚晚可不想再见到那个讨厌的家伙。
还没等她说,徐泽州就已经找了四个武力高强的‘壮汉’围在了徐晚晚房间的四个角,保护小姐。
徐晚晚吃过晚饭就一直在紫秋的房间里,帮她换药。
别的不提,她自己后背上那一鞭子,自从被周靖言上了药后,一点儿也不痛了。
但是一想到被那混蛋看了个光,徐晚晚就想把那登徒子的眼珠子挖下来。
期间紫秋清醒了一会儿,艰难的起身喝了药。
紫秋告诉徐晚晚,其实昨日是继母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继母每次遇见条件好一些的男子,都会让紫秋前去引得那人注意,好卖个好价钱。
奈何紫秋一直不肯,往日里继母都没打过那么重,毕竟还要留着她卖钱,直至前天听说沈家公子要来,继母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若是这次失败了,她便打死紫秋,然后自己再去嫁人。
怪不得这次打这么狠,原来真是要往死里打,徐晚晚听了这话,恨不得将那黑心老太婆剁了去喂狗。
随后紫秋又昏迷了过去,期间还伴随着高热,徐晚晚照顾到后半夜才回到了房里,躺床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摸她的脸,指腹有些粗糙的划在她的脸上,一阵瘙痒后,徐晚晚终于睁开了眼睛。
“周靖言!”周靖言早就贴心的将房间里的两个烛台点燃了,方便徐晚晚一眼就看到他。
“你有病吧,你来干什么?”明明正做着美梦,全被这个老混蛋搅黄了!
周靖言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由于裸睡而不敢坐起来的徐晚晚,语气轻蔑的扫了眼窗户:“你爹给你派的那几个废物,一点用也没有。”
忽然弯下腰去,两人几近鼻尖碰鼻尖。
“你放心,本宫安排了两个护卫,就在不远处,随时保护你的安全。”
“中塔里的人吧?”徐晚晚往边上挪了挪。
“你知道?”
徐晚晚前些天还觉得怪异,明明之前从后院是能看到远处一大片桃树林的,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一座中塔忽然拔地而起。
徐晚晚悄悄观察过,那塔的高度正好能遥遥望到徐府内院,起先还以为是这儿的人玩的什么商业间谍的把戏呢,没想到是周靖言干的。
保护她?徐晚晚可没那么傻,她与他无缘无故的,保护什么?
“你来干什么?”徐晚晚目不斜视的看着周靖言的眉毛。
谁知道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气场这么强,和这种人对视有种小命正在流逝的感觉,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太懦弱刻意回避他的眼神,只好盯着他的眉毛看。
“本宫来提个醒,明日有人要害你。”
提醒?什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这堂堂七皇子深夜里纡尊降贵的亲自前来,徐晚晚才不信自己有这么大魅力。
“哦。”徐晚晚冷冷的应了一声,往上拽了拽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周靖言,“知道了你回去吧。”
“你好像不在乎?”身后男人沉稳的嗓音传来,清明而幽深,如临空谷。
徐晚晚打了个哈欠:“早死早超生。”
“既然你如此不在意,那便罢了。”周靖言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身看向躺在床上已经渐渐进入梦乡的徐晚晚,“明日名节受了损,可别哭。”
“你在这儿我才名节受损呢,赶紧走,你再来我就拿刀捅你!”
周靖言听了这话,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把自己蒙进被子里的人,长袖一挥,屋内的两盏烛火轻晃了两下便熄灭了,男人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