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那个男人，也就是如今的流量小生叶音，工作结束回到酒店。
得知下午在茶楼发生的事情后，他凤眼一眯，片刻笑出声来。
事实上，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包括让小弟找宋轻尘参加聚会。
也包括让群员对傲天产生好奇，并怂恿他们约傲天到场。
而现在看来……呵，某位同学的嫌疑实在有些洗不清了呢。
*
夜以至深，某酒吧的vip包厢。
手下将最近搜集来的资料，递给沙发上拥有大佬坐姿的男人。
男人叼着烟，伸手一接，只是随便翻了下就甩到一边。
“我给了你足足一个礼拜。”那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你却连张照片都不给我？”
手下瞬间腿软，支吾起来：“我……他……隐藏地实在太好，所以我……”
但话未说完，立在一旁的两个黑衣男人就依老板的手势，在求饶声中把人拖了出去。
包间内安静下来，男人慵懒地拿起资料，这才浏览起来。
两年前，他的手下开始在暮春中学那一带收保护费，顺便调戏一下女同学。
虽说偶尔会有人打抱不平，但总体还算顺利。
直到最近，意外发生地有些频繁——
就比如某天放学，一个女生本来还畏畏缩缩，却突然变成金刚萝莉！一拳把他小弟罗某打出了恐女症，再也不敢对别人上下其手。
又比如某节晚自修结束，月黑风高之际，一个唯唯诺诺的男生突然螺旋升天！原地突破重围，还高空抛鸟蛋把他小弟罗某砸进了医院。
高中正是异能觉醒的阶段，此前他没想太多，直到听说暮春中学的论坛上，有个神秘的傲天几乎是有求必应，但不走寻常路。
不免生疑，他便让小弟前去调查。
手机忽然响了。
他看了眼，接起来，语气略带调侃的意味：“哟，大明星？”
而那头的人，听声音似乎心情还不错：“伟哥，我想我可能知道傲天是谁了。”
*
很快就迎来了期末考，之后便进入寒假。
宋轻尘一直是个挺有耐心的人，但江暮雨似乎也不着急，转眼寒假过半，告白？谁都没有先说的意思。
期间，233大概是找不着乐子，又“离家出走”了一趟。
至于安可，刚放假就到雷坚的画室勤学苦练。
这天下午宋轻尘闲来无事，就跟着去了趟。
收笔，一副《落日玫瑰》大功告成。
他还没来得及拍照分享，就被雷坚逮住。
一时间，他那双手在人家眼里仿佛成了稀世珍品。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但在这个时空，雷坚还不知道他就是顾家被人抱走的那个孩子。
其实没必要隐瞒，但不管怎么说，当年雷坚的养父因恍惚而掉进下水道，和他多少有点关系。
不想再勾起雷坚的伤心事，所以之前把安可送来的时候，宋轻尘刻意没提自己的身世。
然而这天，雷坚在办公室和人通话，由于门敞着，宋轻尘无意间听见某个略有些熟悉名字。
——严良。
……
基于对顾家的信任与愧疚，雷坚得知真相后就把人领到隐秘的地下室，又一次对往事展开了详细的描述。
开口和上个时空几乎一样，导致宋轻尘听得有点困。
雷坚则独自沉浸在忧伤的回忆里，眼前，仿佛回到那一天，他一个滑跪来到养父病床前：“爸——！！”
耳畔，仿佛又响起养父去世前的教诲……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人在做、天在看。”雷声响奄奄一息，“等我走了以后，‘父愁者联盟’就交给雷坚来打理……但是切记，从今往后，不要再参与……”
可谓是音、容、宛、在！
一直等雷坚说起当年“父愁者联盟”所从事过的地下生意，宋轻尘才提起精神。
而他愣是没想到，当初联盟做过的事竟然还包括……
为其他组织抓捕、运输穿书者。
换言之，其实雷坚他们一直都知道穿书者，包括系统的存在。
临听间，宋轻尘仿佛看见一张庞大的蜘蛛网，点与点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仔细一问，才发现当年与联盟合作的组织，又恰好是绑走江世安的那个，名叫“蔷薇”。
他不禁皱了眉。
如今，还有其他人在暗地研究系统，而盯上这类买卖的组织也逐渐多了起来。
虽说“父愁者联盟”早就解散，但仍有个别成员凭借异能，在接手类似的生意。
看完雷坚拿出的旧照，宋轻尘才知道当初在街上绑走他，眼角有条刀疤的墨镜男，如今就在为严良他们组织办事。
刚才电话里，雷坚也是在跟墨镜男聊天，所以才会扯到严良身上。
至于穿书者的身份，宋轻尘没有如实道出，只说自己身边有几个这样的朋友，严良来找过他们，所以才他知道这个人。
雷坚表情沉重地点点头，没问太多，但也没忘记叮嘱。
他说有些组织行事并不收敛，只要目标可疑就会出手，让他们小心些。
“尤其是一个叫段伟的家伙，他手下的人就跟街头老鼠一样，到处乱窜。”雷坚皱眉回忆，“我还听说他最近盯上了一个……似乎是从没有露过面的人。”
谈话结束后，宋轻尘又上楼画了会儿画，才与安可一同离开。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本想把那副《落日玫瑰》送给江暮雨，走之前却忘了将它带走。
暮色四合，在附近吃过晚饭，准备打车的时候他才想起来。
听说雷坚还在画室，两人干脆又折回去，穿过城中的一条古街深巷便是。
然而只走过半道，却有一帮拦路虎从两边冒出来，赌了他们的去路。
来的正是段伟的人，雷坚一语成谶。
*
段伟是叶音的学长。
一开始，段伟就是从叶音口中得知“傲天”这么一号人物。
后来也是叶音告诉他，很有可能宋轻尘就是傲天。
甚至包括存在穿书者的事都跟他说了。
段伟欣然听着，但他并没有告诉叶音的是，其实他不仅知道穿书者，还知道系统的存在和价值——从别人口中。
有了叶音所给的信息，目标更是明确起来。
只是宋轻尘平日鲜少出门，段伟派人在小区外盯了大半个月，总算逮着这个机会。
他仿佛已经看见钱在向他招手。
把傲天卖了能赚多少钱呢……此时，通过小弟身上的微型相机，段伟在电脑前远程窥视着，仿佛一头流着涎水的饿狼。
“别让他们跑了。”他话音刚落，画面里就多了些身影。
与此同时，安可听见脚步声迅速扭头，就见身后还有一大帮人正快步赶来，将来路也给堵住。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光头，大冬天上身裸露，浑身都是惹眼的肌肉。
——这人便是道上颇有名气的“肌霸”，金龙彪。
段伟满意地笑起来，不得不承认，他亲爱的学弟人脉确实很广，什么帮手都能给他找来。
他早听说金龙彪爱作死，喜欢向强者发起挑战。
这不，那便让他们好好战一场，等看完这场戏，他再把人领去换钱。
但就在这时，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忽然瞟见目标也笑了下。
嘴角轻轻扬起，透过屏幕看着他，笑容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