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去理发店的时候，宋轻尘毫不客气地选了个偏贵的染发套餐。
看着所剩不多的零花钱，朱逸群心一横，干脆让tony老师给自己烫了个头。
回家途中，两人各自看着手机，偶尔聊上几句。
昨天宋轻尘给那位叫“江江小迷妹”的客户发了私信，询问视频的事，今天才收到回复。
[傲天：之前我给你发的那段视频，你传出去了么？]
[江江小迷妹：啊？？]
[江江小迷妹：对不起我不太清楚……前天手机放在学校看台上被人偷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大哭.jpg）]
看着屏幕，宋轻尘陷入沉思。
他和客户是私信交流，如果客户没有外传，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
那照这么推理……小偷应该是在偷走手机后，无意间看见了那段视频。
而那个小偷，又恰恰知道莫笛送情书这件事——因为仅凭那段视频，根本不可能知道情书是谁写的。但后来视频传到了莫天手上，说明小偷原本就知情。
那么问题来了，小偷发视频的目的是什么……闲着没事？
宋轻尘从群里找到了莫天的账号，以吃瓜群众的身份给他发了条信息。
[宋轻尘：朋友，你昨天说段逍恒撕你妹情书，冒昧一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天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输了半天才回过来。
[莫天：鬼知道，有人发给我妹，我妹给我看的。]
[莫天：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也别往外传了。我妹昨天警告我，让我别再跟别人说。]
[宋轻尘：好。]
“你看群消息了没？”朱逸群忽然道，“就是‘异能班’那个大群，笑死我了。”
“怎么了？”宋轻尘决定不再纠结视频的事，点开那个显示“99+”的群，发现全是表情包。
“就一开始嘛，有两个煞笔，一个是‘武异班’的，一个是‘综合班’的，在群里吵起来了。”朱逸群忍着笑道，“然后他们班同学就来帮忙，结果两个班斗了一早上的图，拦都拦不住。”
“……”
群聊仍在继续，时不时有人打断斗图。
[文·许小天：你们够了！！我内存都不够了！！！]
结果被无视，斗图更加激烈。
直到莫天出场。
[武·莫天：斗毛线图，不如直接线下来场比赛。]
该想法获得了斗图人士的认可，很快，他们开始讨论比赛方式。文异班那群人眼看拦不住，便跟着出谋划策。
最终，一个方案脱颖而出，是一个叫陆川的人提出来的——选几位胆大的参赛选手，今晚代表班级在城西的废弃学校进行一场寻物游戏。由文异班的人负责藏东西、担任裁判，期间可以使用异能，但不能伤人。
宋轻尘在原文中没有见过相关剧情，于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
[武·莫天：@综·江暮雨@综·段逍恒你俩敢不敢来？]
段逍恒没理他，江暮雨倒是回了。
[综·江暮雨：忙着学习呢，没空。]
[武·莫天：我就搞不懂你装什么b？]
琢磨着主角和反派要开始撕逼了，宋轻尘觉得无趣，便关闭了群聊。
然后正好看见莫天给他发来一条私信。
[莫天：哎，不是说一个月言听计从嘛，那你去跟江暮雨说说，让他参加呗。]
反派在这种时候倒还挺聪明。
[宋轻尘：你打什么主意呢？不是说好了，以后收拾他的事交给我？]
[莫天：哦嚯？可我怎么感觉你没打算收拾他？]
[宋轻尘：我收拾他还用向你汇报？]
[莫天：呵呵……行。]
[莫天：不过你要搞清楚，我的意思是，在他不招惹我的前提下，我不会找他麻烦。但是很可惜，昨天他惹我了。]
[宋轻尘：哦，那你随意。]
[莫天：不是，你就让他去呗。然后我推你当裁判，我们一块儿吓唬他，不好玩么？]
[莫天：我再趁机拍一段视频，发给我妹乐呵乐呵。]
“……”
宋轻尘本想拒绝，但灵感忽然涌现：如果吓唬人，神秘感会不会增加？
他立马问系统。
【系统：可以哒，这和你在论坛开店是一个性质。只要是你做的事，让人产生“想探究你是谁”的冲动，都能增加神秘值~】
答应莫天后，宋轻尘去私聊江暮雨。
江暮雨秒回：你有何居心？
[宋轻尘：没居心，找你一起玩。]
[江暮雨：嘁，没空。]
[宋轻尘：是吗？那如果我说，我有你一丝|不挂的照片呢？]
[江暮雨：？？？]
宋轻尘发了一张猪的照片过去。
[江暮雨：……有猫饼啊。]
[宋轻尘：逗你的，我像是那种会拿照片来威胁你的人么？况且口说无凭，也不会有人相信那个就是你。]
[宋轻尘：你觉得呢？]
[江暮雨：……我觉得你说的没有猫饼。行了，我看书去了，闭嘴吧。]
[宋轻尘：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房间里装了监控。]
[江暮雨：…………]
[江暮雨：行了行了，看在你这段时间没来烦我，我去还不行？]
[宋轻尘：晚上见。]
*
夜以至深，城西废弃学校——传闻闹鬼，前年还有人来这儿跳楼。
虽然是武异班和综合班的pk，但文异班的人也挺积极，来了好几个帮忙藏东西的。
游戏规则很简单：两班各选出5人，总共有100颗黑纽扣藏在学校的各个角落。从晚上22点开始，截止到0点10分，累积找到纽扣最多的一队获胜。中途可以回家，但不可以找替补。
比赛过程中，裁判的任务就是巡视监督，说白了就是近距离看戏。同时，裁判也可以收集纽扣。
赛场上除了黑纽扣，还有10枚白纽扣。如果参赛选手有幸找到一枚白纽扣，就可以挑选一位裁判，获得该裁判手上的黑纽扣。
——前提是裁判不能透露自己的纽扣数量。
宋轻尘对比赛结果并无兴趣，他的目的是制造神秘感，因此他提早半小时到达，简单熟悉了一下地形。
临近22点，人陆陆续续到齐。
裁判有6位，统一穿着白t恤，参赛选手则穿着黑t恤。
裁判组中，宋轻尘认识的有许小天、颜晗、朱逸群，以及之前车站那位竹竿兄。
和宋轻尘预想的一样，果然江暮雨一来，段逍恒也跟着来了。但面色不虞，明显对这种比赛很抗拒。
22点整，比赛开始。
……
裁判组自成一队，比选手提早进场，在教学楼瞎逛。
大概是学校太大的缘故，比赛开始了有10分钟，他们却连参赛选手的影子都没看见。
竹竿兄看着手机说：“等一下啊，我问问莫天他们去哪儿了。”
话落，比赛群里跳出一条消息。
[综·顾雷：草，艺术楼里怎么有钢琴声？]
“啊，真的假的……”朱逸群顿时心里发毛。
[武·刘夏：吓唬人是没用的，我们现在就去扫荡艺术楼，劝你们赶紧找。]
“哦，原来是战术啊，吓我一跳。”朱逸群拍拍胸口，“那艺术楼肯定有很多纽扣。”
[综·顾雷：找个球啊，艺术楼真有鬼，留给你们好了，我们走了！]
朱逸群：“……”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许小天胆大，提议道。
“去什么去……我们这么弱，要是真有鬼，去找死啊？”朱逸群拒绝。
“谁说我们弱了？”许小天道，“哎对了，我听说莫天的异能是致幻，没准就是他搞得鬼。”
竹竿：“嘶，有道理哦。”
“但是去艺术楼的话……我们是不是也会中招？”朱逸群再次拒绝，“就算是幻觉，我也不想见鬼。”
竹竿：“害，他那异能一次只能针对一个人，放心吧。”
终于说服朱逸群，众人正准备前往艺术楼，这时群消息再次亮起。
[综·赵北：他没骗人，我也听到了。]
朱逸群捂住心脏：“……”
[武·刘夏：演，继续演，我们已经到了，屁都没听见。]
朱逸群缓缓放下手：“……”
“走吧，我也挺好奇的，去看看呗。”颜晗道。
“你什么时候好奇心变这么重了……”朱逸群还在犹豫，颜晗却已经迈出步子。
见众人都要走，朱逸群也不想落单，便勉为其难地跟了上去。
艺术楼的走廊无比昏暗，窗在尽头，堪堪透进来一束几乎起不到照明作用的微光。
“奇怪……他们人呢？”上到4层时，许小天疑惑道。
一路走来，感觉整栋楼都静悄悄的。
话音刚落，一段缓慢的乐章倏然被奏响，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就听见远处教室传来两声尖叫。是钢琴响起的方向，紧接着两个黑影蹿出了教室。
“什么情况啊？！”许小天喊了一声。
那两人是武异班的，风驰电掣般朝众人跑来，边跑还边嚷嚷：“愣着干嘛！快跑啊！！”
裁判团不明所以，刹那间一群人疯了似的往楼下逃窜。
在一阵杂乱的奔跑声中，众人跑出了艺术楼，气喘吁吁地停下。
调整好呼吸，许小天忙问：“什么情况啊到底，你们看见鬼啦？？”
其实钢琴响起的时候，许小天还没这么紧张，甚至想一探究竟。
直到那两个家伙见鬼似的跑了出来，他才体会到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
其中一位心有余悸，喘着气道：“鬼是没看见……但是钢琴真的自己响了！”
另一位附和：“对！我用人格担保！！”
闻言，众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哎等一下，我哥呢？！”朱逸群忽然发现少了个人。
“次奥……不是吧？”许小天回过头，看向那扇好似深渊巨口的艺术楼大门。
＊
艺术楼，四楼。
宋轻尘走进尽头那间教室，不紧不慢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掀起钢琴顶上残破的防尘布，将藏在下面的小音响塞进了兜里。
说起来也真是巧，今天掉落的随机福利，是一个迷你音箱。
——他从商城取出来后，发现手机上自动添加了一个音箱app，不用蓝牙也能远程控制，正好派上用场。
同学被吓跑后，走廊比方才更加寂静，只剩宋轻尘缓慢的脚步声。
他胆子不算小，但也不是无所畏惧。好在事前和233打过招呼，让它别突然开口，否则他不能保证，在这种环境自己不会被吓到。
回到四楼楼梯口的时候，宋轻尘忽然注意到，地上有本还没手掌大的小册子。
借着手机的照明灯，宋轻尘将它捡起来，随意地翻开——
接着瞳孔骤缩，身体仿佛注了铅，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几段略显潦草的文字中，他一眼便看见“傲天”两个字。
——这两个字被红笔圈了出来，边上批注：原文中不存在，存疑。
落针可闻的楼道里，蓦地响起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