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小芭拿着几块剩下的烙饼再回到靖王的房间时,靖王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一如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常色,拿着一块干布巾,擦拭着自己还在滴水的长发。
“我来帮你吧,你赶紧吃!”
林小芭见靖王那不敢太过用力,时急时缓,很是不好拿捏分寸的动作,知道他这样是受到了伤口的牵制,便是干脆把布巾夺了过来,转而把那盘烙饼塞到了他手中。
“……多谢。”
靖王淡淡地笑了一下,任由林小芭为他擦拭湿发,而他默默地吃起饼来。
“不客气……”
靖王突然这么客气、礼貌,林小芭只觉得有些别扭,她应罢,便是尴尬地不再做声,只专心致志地给他擦着头发。
二人沉默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一个站着认真擦头发,一个坐着吃完了饼就很是享受地闭着眼睛。
此时此刻,对靖王来说,十分美好,林小芭温柔的动作不禁让他回忆起儿时他母亲为他干发的情景,又不禁让他畅想出夫妻之间琴瑟和鸣的画面。
当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副,他和林小芭好似夫妻一般,他坐在庭院里晒着太阳,林小芭站在他身侧为他干发,彼此偶尔微笑地对视一眼,郎情妾意,温馨如画的景象时,他不禁受惊地侧头偷看了林小芭一眼,好似深怕自己刚才的幻想,会被林小芭看穿一般。
林小芭见靖王突然瞄了自己眼,就害怕与她对视般地快速回过头去,心想是不是自己前面说的话太伤人,把这气氛搞得太僵了。
林小芭反省着,在离开绝尘谷,与徐长风重逢之前,他们两个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毕竟还是得相互扶持的,要是被她弄得连朋友都做不下去,恐怕不利于生存啊!
所以,她决定主动找个话题破冰,打破这段持续了好一会儿的沉默:
“对了,我先跟你说一声,明日起,每日辰时我得到正中间那间屋子,帮忙林含的师父授课,好让林含实际发挥一下医术。”
“你刚才说什么?!
你要去给林含练手?!”
闻言,靖王震惊地转过身来,他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林小芭话里的意思,故而又明确地询问了一遍。
“嗯!没办法,这是林含的师父开出来的条件,我们想要留在这里暂时修养,我就只能答应他这个条件。”
林小芭点头说明道。
“不行!本王不答应!我们现在就走!”
得知自己并没有误解林小芭话里的意思,靖王激动地拍案起身,说着就要拉林小芭走人。
“诶!你走什么走,就你现在这样,能走到哪儿去啊!”
林小芭一把按住靖王的双肩,强迫他坐了回去:
“反正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而且人家就要我这个身为女子的人来帮忙,所以就算你说不答应也没用,只要我答应就行了!”
“本王的直觉果然没错,那老头果真在打你的主意!
你怎么能答应他这种要求?!你就不怕自己哪天死了或者残了、傻了?!”
林小芭要当药人给人家练手,靖王自然是紧张她,忍不住地要指责她。
闻言,林小芭抽了抽眉角地虚道:
“不至于吧……
唉!反正我答应都答应了,你现在再来吓唬我也没意义啊!
况且,你身上有伤,而这里有吃有喝又有药,我们除了留在这里,还能去哪儿给你养伤?回到之前那个不能遮风挡雨的破石头下吗?
你今日才退烧,要是再回去住那种地方,保不齐会不会又烧起来!而且你身上的伤,虽然不算重,但一直拖着不治,迟早会发炎溃烂,恶化下去!
我们从崖上跳下来,对这一带的地形地势完全不了解,想要找到离开的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是在你拖着这种身体找路的时候,我们遇上了之前那些杀手,就肯定想跑都跑不掉了!
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在这里,你乖乖养伤,别给我添乱,我呢,就在此期间先寻机会查探一下周边的地形!
待你把身子养好,能跑能打的时候,我们再离开不迟!”
“……”
林小芭话毕,靖王神情依然严肃,却不再吭声,因为此时此刻,他只想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把林小芭带入这样危险的境地,责怪自己害得林小芭要为了他沦为别人的药人,责怪自己在林小芭一心为他做打算的时候还要去指责她的不是。
“额,王爷,其实我觉得去当个练手对象也没什么的,我还能趁机偷学一点医术回来,这样下次我再帮你包扎的时候,就肯定能帮你包得美美哒!”
林小芭不知靖王具体在想什么,但大概也知道她那些话会打击靖王身为男人,不愿反受女人来保护的自尊心,故而,她又用搞怪的方式,转换起这有些变得凝重的气氛。
“呵!这可是你说的,那明日起就由你来为本王上药包扎,也好让本王验收验收你偷师的成果!”
靖王被林小芭搞怪的语气逗笑,然后又很是懂得顺着杆子往上爬地从林小芭这边讨些他想要的好处。
“……行啊!”
闻言,林小芭又觉自己中了这狐狸王爷的圈套,咬着发痒的牙根答应他道:
“只要你不怕我学术不精,下手太重,你就尽管让我来包扎吧!”
说着,林小芭就突然用布巾,十分大力地猛搓着靖王的头发,把靖王的脑袋都搓得跟着一顿乱晃!
“噗嗤……本王不怕!一点都不怕!
哈哈哈哈……”
而靖王,却丝毫不觉得生气,反而被林小芭“示威”“恐吓”般的举止,逗得更加开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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