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郝司文点了点头,上下打量过高长寿过后,第一时间并未开口。
这让高长寿一头雾水,心想,这家伙是想要干嘛?
他假装整理着战甲,暗自瞅了瞅。
这一瞅不要紧,竟然发现这厮在瞄自己的……
高长寿忍不住了,一本正经地问:“将军,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呢?”
“呃……嗯。”
郝司文一成不变的脸上,多了一丝尴尬。
目光连忙瞥向他处,“你既是君志心腹,有些事情,本将军得提前告知你。”
说罢,他正色起来,缓缓道:“铁柱,我先前查了你的军籍。”
我靠,太阴了吧!高长寿心中暗骂。
难道自己的身份就此暴露了?
想到这,他体内狂暴的内劲不自觉地运转起来。
同时,他的脚尖已经悄悄钻进沙土中。
千钧一发之际,郝司文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家中,只有你一个独子了吧?”
“啊?”高长寿一愣,这和自己是不是独子有什么关系吗?
但他这个反应在郝司文看来,就是谎言被揭穿后的慌张。
认定这一点过后,郝司文脸色十分难看,低声喝道:“我们贝家军曾保证过,家有双亲者,独子不出征,你怎敢违抗军令?”
还有这回事儿?
高长寿一脸懵逼,这贝家军挺人性化啊!
“将军恕罪,但……卑职,此乃卑职忠于贝家军之职分也!”
高长寿不管那么多,表忠心就够了。
果然,他赌对了。
这话一出,连郝司文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敬佩之色,只是那个表情……仍然带着一丝怪异。
“唉!此大帅北上一役,确是用人之际,若不是你身体有缺,将来未必不能成一番伟业。”
“不过,本将一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你争取该有的荣耀。”
身体有缺?高长寿又是一怔。
联想到郝司文先前一副盯裆猫的模样,他的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莫非,这王铁柱是个阉人?
啧啧,这也太特么狗血了。
不过好在这家伙没查出更多的东西来,自己身份算是坐实了。
见高长寿没有反应,郝司文叹了一口气,“唉,铁柱,以后你就跟在我帐下吧!”
“前去岳州,路上或有变故,有本将在,也可在关键时刻保你一条性命。”
接着,他又如此补充。
对此,高长寿并不敢苟同。
自古跟着将官的,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他还是自己伺机而动吧
在这句话中,他有捕捉到一个重点,贝家军又要去岳州?
他扫了一眼此处扎营的大军,加上方才抵达的,约莫只有万余人。
拉这一伙子,是要干啥?
不用猜,造反无疑了。
既然是去岳州,那就说明援军就在岳州。
抚南王,贝家军,看来都要造反了。
特么搞锤子,自己才刚刚开始经营,这边就已经发动了。
高长寿不由头大。
这真要是被这两股势力打进上京,恐怕高家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想到这,他试探性地问:
“将军,这些人马,恐怕……”
郝司文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发问,并不意外,笑答道:“你只需大大建功,再不济还有抚南王与陈烯在前面顶着。”
高长寿不笨,瞬间明白过来。
看来,贝家军与抚南王和陈烯结盟了。
等等,陈烯是谁?
在脑海中搜寻了半晌,他依稀想起一个人。
“难道是江州的宣平侯?”
此人他有些印象,当年还去过上京送礼。
只不过在拜访高卿云时,遭到了闭门谢客的待遇。
是个身形魁梧,脸上有一道亮眼刀疤的中年形象。
郝司文对长寿的应声有些诧异。
显然,陈烯这种层级,按理说,他一个少出礁岛的小兵是不会知道的。
高长寿反应也快,立即答:“我远方有个表亲,就住在江州,小时,前些年我还去走过门户。”
郝司文这才恍然大悟。
“没错,就是这个宣平侯。”
“如今,他正纠结着十万铁军,冲破重重关隘,不日便要占据沥州了。”
高长寿心中微动,自己这几天忙着追踪柳若乔三女的踪迹,消息反倒是闭塞了。
不过,相信影卫应当对此了解清楚了。
沥州,也算他的大本营之一,这要被别人夺取,那还得了?
看来,得通知那边的宁娥眉,早做打算。
江湖方面,他相信凭借宁娥眉的铁血手腕,定然实现了全盘掌握。
但面对十万铁蹄,单单依靠江湖里那几千草莽,难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官府方面,他也不是没人,吴学天,可一直还认为是自己救了他一命呢!
如此,他更不能跟在这个郝司文身边了。
得早点与暗卫、影卫实现接头。
再耽误一段时间,着天下恐怕就要改姓了。
不过,这远没有那么容易。
大夏国力正在强盛之际,夏元帝更是个老硬币,要靠扳手腕硬把萧师道拉下马来,恐怕天下还找不出几个人来。
即便是北狄,真想一路南下,恐怕走不了多远。
毕竟,大夏不乏重兵驻扎的重镇,单拉一个出来不强,但要是合力一处,几十万大军那还是实打实的。
更别说,夏元帝与上京一众贵族惜命无比,越靠近上京,兵马调动越发迅疾。
想到此处,高长寿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恳切开口:
“郝将军,你的心意,卑职领了。但……卑职一日为贝家军就一日不惧死,正值大风起,此乃建功立业之绝佳时机,还望将军成全。”
郝司文闻言,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少帅选中的人,本将军成全你。你挑五百校刀手,先一步奔赴沥州,记住,若能赶到陈烯、抚南王的人马之前进城,当为最佳!”
正所谓缺什么来什么,高长寿此刻就是这个感觉。
“遵命。”
“好,你今夜就出发。”
……
此时,皇宫,上书房灯火通明。
已经三日没有上朝的夏元帝此刻正怒不可遏地呵斥着,下方站着朝中权力最顶峰的五大臣。
高卿云与公输良分立左右,站在最前端。
太尉李尽忠与陈国公则紧跟在公输良的背后,高卿云背后,只有一位剑眉星目的中年男人傲然挺立。
“陛下,李大人总领全国兵马,该动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