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认识他?”高长寿扭头看向封滕。
对方的脸上闪过浓浓怒意,低声骂道:“这个奸贼,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稍微平息了一下心情,封滕才缓缓解释道:“我与孙立师出同门,还是儿时的玩伴,自然相熟。”
“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让我看清此子用心险恶,遂反目成仇。”
“我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
说罢,封滕有些自嘲地握紧了拳头。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层关系,他如今是灵州卫都督,你知道吗?”高长寿又试探性问道。
“灵州卫?”
“我已经有十年不曾打探过外界的消息了,依稀记得,在我当年逃出太行宫时,他已被逐出师门五六年了,似乎是受了平南王的招募,入了平南军。”
封滕思索片刻后回道。
这就对上了,原来孙立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么,不难猜到,在清风寨的水牢里救出孙立的人,不是出自平南王府,便是……太行宫。
不过,既然太行宫选择将其逐出师门,想必也不会去救他吧?
高长寿面带疑惑,再次看向封滕,“方便说一说,这个孙立是为何被逐出师门的吗?”
封滕闻言,突然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再次抬头,深深扫了高长寿一眼,“是因为我。”
“你?”
紧接着,封滕又将他与孙立的故事讲述了一遍。
这其中,还牵扯出一个女人,就在在玄嵩山上准备营救封腾的那个人,曾盈。
而孙立与封滕的关系,也浮出水面。
二人从小被太行宫的柳云带回太行山,一同习武,关系一度亲如兄弟。
但这个局面,在他们十八岁那年,发生了改变。
一日,太行宫的掌门卜阳子从山下带回一女子,收为弟子,与二人一同修行。
三人都是根骨齐佳的练武奇才,不到三年时间,便分别将本门的镇宫绝学圣阳体决与月华经上部修习了大半,步入二流高手之际。
在此过程中,三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
但这份感情却是围绕在这位名叫曾盈的女子身上的。
正如所有狗血的爱情故事一样,两位亲入兄弟的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决裂了。
起初,两人只是公平竞争。
直到有一天,掌门卜阳子宣布封滕为太行宫下一任掌门人选,同时要将圣阳体决下部传授于他时,孙立彻底黑化了。
他的天赋与封腾不相伯仲,本来也是太行宫继任者的人选之一。
却不曾想,愿望落了空不说,曾盈也被掌门指定为封腾的道侣。
一路之下,孙立刺伤了封腾,绑架了曾盈,逃下山去。
最终,卜阳子出山,救回了曾盈,却念在门徒之情,留了孙立一条性命,将其逐出山门。
事情到此,本应该是皆大欢喜。
但待封腾伤愈之后,却偶然撞破了掌门卜阳子的秘密。
原来,他修行圣阳体决已至绝境,至阳之气时时侵扰心脉,需要猎杀至阴女子,食其精血,方能平息。
自此,一个更大的阴谋展现在他眼前。
他与曾盈的存在,竟然是转嫁功法的容器,以供宫门老祖昙公续命。
随后,便是两人的逃亡故事,直至隐居在这玄嵩山。
故事听到这里,高长寿突然目光一闪,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我记得,你刚刚是不是说过,侯莲……也是一位适合修炼月华经的人?”
封腾重重点了点头,“不错,她正是与阿盈一样的体质,修炼月华经的不二人选。”
“嘶!”高长寿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阴谋在他脑海中形成,当封腾带着曾盈消失之后,侯莲会不会成为新的目标?
一旦接受这个设定,那么孙立被太行宫的人救走,也就说的通了。
“既然孙立与你一样,那么他是不是也有成为容器的资格呢?”高长寿突然发问。
封滕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愣住。
随即,仿佛恍然大悟,“我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怎么把他给忽略了?
的确,他与我一样,都能成为那老妖婆的容器,前提是……修行圣阳体决下部,直至大成。”
高长寿闻言,点了点头,“成为容器,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容器一共需要三个,圣阳体决与月华经想大成之人,外加一个过渡的人。
将二人功力导入这过渡之人的体内,化为一体。
其结果,必然是身死。”
封滕皱了皱眉后,如此说道。
高长寿大致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封腾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看得出来,即便你一直藏在这,也会死,对吗?”
“人都会死,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封腾没有正面回答,但也印证了高长寿的猜想。
“你修行了圣阳体决下部,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那曾盈呢?”
“在卜阳子准备传授其月华经下部时,我便带走了她,所以,阿盈并未收到此症困扰。”
高长寿旋即不再询问,这些信息虽然很曲折,但于他用处不大。八壹中文網
最多,也就是涉及到了侯莲,这个有些傻乎乎的女人。
也许,她被蒙在鼓里,即将成为被牺牲的那个人,但高长寿对此却无能为力。
江湖门派很难对付,特别是太行宫这样一个底蕴深厚的门派。
并且,他就算有救侯莲的心,对方也不见得领情。
并且,影卫已经跟上了孙立,有任何变故,都会及时报告于自己,以便应对。
“多谢了,在下先前多有失礼,还望封兄不要介意。”高长寿随即翻身上马,冲着封滕拱了拱手。
“说来,是我封滕有错在先,怎么,高兄是不准备带上我了?”
见高长寿策马向前,封腾愣在原地。
“封兄,请回吧!祝你与曾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与护卫离去了,有缘再见。”
高长寿招呼着暗卫,走上了宽敞大道,飞奔离开。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封腾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清风拂过,一名黑衣女子悄然而至,落在了封腾身后。
“相公,他似乎……不是坏人?”
“难以界定,但必然不是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