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颤巍巍的想要裹进身上的外套,但那外套已经湿透了,他一碰,就拧出一滩水。
他冷的面色苍白,嘴唇发青,但他还是跄跄踉踉的站起了身,看向红姑。
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了三个符篆。
他这会儿不但没有因为红姑把他扔进黄泥塘而抱怨或者伤心,反而一脸愧疚。
“红姨,对不起,我刚才忘记我身上有符篆了。”他看向红姑那只似乎被火烧黑了的手,眼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而红姑对秦苍的道歉,似乎完全没听到似的,跟之前那样,神情呆滞的看着黄泥塘的水面,好像里面有什么珍宝似的。
“小苍,你先回去换身衣裳,不然你这样湿哒哒的会冻伤的。”我朝秦苍说道,随后看向白逸风,“阿风,你帮我带小苍回去?”
“不去,我得留在这里保护你。”白逸风一直很听我的话,这会儿竟然直接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我的请求。
他皱着眉头看都没看可怜的冷的发抖的秦苍,而是紧紧的盯着红姑。
在他眼里,别人的命,真的犹如蝼蚁一般,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秦苍只是湿了衣服,他更是懒得管。
“小奈姐姐,我不冷,我也不回去。”秦苍连忙摇头,而他也是紧紧的看着红姑。
我叹口气,抬头看到老村长的窗户边有个人影,正是老村长正趴在窗户边上看,他的灯都还是亮着的。
“那小苍,你回家去换一身衣服吧?”看到孩子颤抖的瘦小身子,我都觉得冷。
“我,我没事的…,我不想回家。”秦苍摇了摇头,这都冷的牙齿都要打架了,竟然还说没事,不过他估计也不敢回家,怕一回家就出不来了。
“那你去老村长那找他要一些衣服穿吧。”不然这样穿着冷衣服,身体肯定受不了的。
“我……”秦苍有些犹豫,他看着红姑,生怕他一走红姑又走了似的。
这种眼神,像极了孩子对母亲的一种依赖,还有自小缺失母爱带来的缺乏安全感的一种体现。
我不禁心疼秦苍,忽的想到白逸风毕竟是蛇君,他有法术。
以前应渊离都用法术帮我疗伤过,把弄湿的衣服弄干,对他们这些会法术的人来说,应该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于是我转头看向白逸风。
而白逸风竟然还马上意会到了我请求,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情不愿了。
“小白,拜托了。”我把秦苍推到白逸风面前,轻声说道。
白逸风撇撇嘴,“小奈,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着小子的。”
“是是是,我知道,谢谢小白。”我连连点头。
白逸风这才手一扬,一股暖风从他掌心里发出来,挥洒到了秦苍的身上。
而他身上的衣服,顷刻间就变得干爽了。
我摸了摸秦苍的衣袖,干爽中还带着暖意。
因为温暖,秦苍本来苍白的脸也恢复了血色,乌青的嘴唇也有了唇色。
“谢谢大哥哥。”秦苍惊奇的也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发现自己的衣服真的干透了后,他连忙朝白逸风道谢。
而白逸风冷傲的哼了一声,敷衍的回应了一下。
随后又看行了红姑。
而红姑依然紧紧盯着湖面,眼神呆滞。
看到红姑这样,其实我也是束手无策,我也不知道怎么帮她解除钟启山对她的控制。
“小白,你能够用法术解除红姑被控制的状态么?”我朝白逸风问道。
“不能,红姑这情况,看来是直接跟钟启山签了契约,就是相当于卖身契的一种。”白逸风终于把视线从红姑脸上移开。
“卖身契?咋说?”我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我说白逸风刚才干嘛一直盯着红姑看,显然是在研究红姑变成呆滞状态所产生的原因,看来现在被他研究出来了。
“你们天师里面,有一种邪术。这种邪术其实千年前就已经被销毁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钟启山竟然还会这种邪术。
这种邪术就是跟鬼魂定下契约,让鬼魂忠于自己,而鬼魂自己心甘情愿的去签订这个契约才行。
千年前,很多走了歪门邪道的天师就是常常去找那些刚死的鬼魂去跟跟他们签下契约,从而为自己所用。
当时因为这样,地府跟阳间都大乱,经过了大力整顿,销毁了这个邪术,才让阳间跟地府恢复了正常秩序。”
白逸风看我好奇,便详细的解释道。
“我知道,这就是不是所谓的傀儡术??”我听过这种傀儡术,就是把鬼魂炼制成自己的傀儡,然后为自己所用。
“嗯,差不多,不过这种比傀儡术更霸道一点,傀儡术只要解决掉了控制傀儡的那个人,就能让傀儡接触控制。
但这种定下契约的邪术,确实得双方都有共同意愿解除契约才行,所以,现在只有钟启山自己资源解除契约才可以,不然,没办法把红姑救出来。”
白逸风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这样的话,红姑永远都要被钟启山控制?哪怕把钟启山给杀了,也于事无补?”我大惊,连声问道。
傀儡术的话,就是强者用武力控制弱者,就是天师控制不如自己厉害的鬼魂,但一旦天师死了,傀儡就得救了。
如果像白逸风所说的这种什么定下契约的控制,那真的是,难搞。
“对,这种邪术以前有个名字,叫鬼血契。双方自愿,用彼此的一滴血结契约。”白逸风点了点头。
鬼血契?
我皱眉,怎么我对这个术法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但我可以很确定,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札记跟师父给我的师门的独门术法也是没有这个鬼血契的。
或许是我前世的记忆残留下来的吧。
白逸风说千年前才销魂的,那我前世就是活在千年前,我又是一个天师,那应该知道这个邪术也不一定能够。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我皱起眉头,“还有,红姑怎么会心甘情愿跟钟启山定下契约呢?难不成红姑是被骗了么?”
“可能,因为他。”白逸风转头看向秦苍,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