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肃军开了几个大口子。
随后,从这些口子之中,十几辆巨型床弩车被推了出来。
如果有人还有印象的话,因为见过当初这些巨型床弩车在哪出现过。
这还是当初在肃南的时候,柳寒的寒风营在对抗柯兀术的蛮兵时,使用过一回。
但仅仅是一回,就替寒风营的士兵挡住了蛮军的进攻,足以看出这玩意的威力了。
现如今这东西又被拿出来,不少人都有些奇怪。
很多人见过床弩,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床弩,甚至有人怀疑这东西到底能不能造成杀伤。
而这些巨型床弩车,是叶章的山字营从肃南的暴虎雄关一路推过来的。
上次黄章在塞外驻兵,对外宣称等待粮草辎重,其实就是为了等山字营的巨型床弩车。
在行军的过程中,黄章一直让人将巨型床弩车给保管得好好的,用油布盖住。
肯定有人好奇过,但没人会觉得这东西能改变眼下的战局。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黄章在保密方面的成果。
此刻,羌胡联军这边,房当武陟和且渠大王在看到肃军推出来的十几辆巨型床弩车后,虽然也是眼皮一跳,但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床弩这东西龙城就有,专门用来守城的,因为太过笨重,不好移动,所以都是固定好的,这次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腿上安轮子的床弩车。
虽然床弩这东西的威力很大,但毕竟范围小,只要能躲开,所造成的杀伤力并不大,而且由于装填速度太慢,即便是龙城上的床弩,都是为了破坏攻城器械而存在的,并不是为了杀伤目标。
这点,这两位也都清楚,所以他们只是有些担忧,但并没有慌乱。
顶多是房当武陟看到床弩变成车,有些惊讶罢了。
可接下来这玩意的表现,彻底颠覆了他们之前对于床弩的刻板印象。
只听得战场之上十几道机括声响起,随后,十几辆床弩立马射出巨型弩箭。
如果只是单纯的弩箭,杀伤力并不强,但这些弩箭的前端,可是绑着细绳的。
床弩也是经过特殊的处理,在射入半空中后,立马开始高速旋转起来。
高速旋转的巨型弩箭带动了前端的细绳,霎时,两条细绳就像一个转盘一样,开始形成肉眼可见的飞轮,呼啸着朝羌胡联军的后方席卷而去。
远处的房当武陟和且渠大王在看到飞在半空中的飞轮,顿时大惊失色。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飞轮已经落在了羌胡联军的后方。
顿时,飞轮如同绞肉片一样,每一发弩箭都要让羌胡联军的后方空出一片真空区域出来。
这飞轮弩箭太恐怖了,犹如直升机的螺旋桨滚入人海,被细绳剿起的碎肉直接打在周围的羌胡联军士兵身上。
他们见识过战场的恐怖,但从未见识过如此恐怖的战场。
一时间,羌胡联军人心浮动,后面正在冲锋的羌胡联军顿时一滞,不敢向前。
他们也不清楚肃军还会抛射多少飞轮弩箭过来,谁也不想自己成为一滩烂泥崩到别人脸上。
士兵在恐惧,而前线已经和肃军交上手的羌胡联军士兵也突然发现问题。
他们正与肃军交战,但这些羌胡联军士兵却发现后继无人。
肃军是来回的车轮战,前排的士兵打累了就退下,交由后面的士兵填上来。
但羌胡联军这边后面却没有人接替他们。
这些身处最前线的羌胡重步兵体力也有一定的时限,得不到支援,最终的结果就只有溃败。
于是乎,溃败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
这便是黄章的反击,这些飞轮弩箭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伤羌胡联军,而是为了阻止羌胡联军的支援。
只要羌胡联军的支援断层,他们必然战败!
眼下的情况,果然如同黄章所料。
有一就有二,眼看和肃军对峙的羌胡联军战线开始一一崩塌,整个羌胡联军的战线就如同溃烂的大堤,只在眨眼间,便从刚开始的焦灼状态,立马变成一面倒的追击。
黄章见状,手中令旗一挥。
肃军开始了大反攻!
远处的房当武陟见势不妙,想亲自下场稳住局势。
不过此刻,房当武陟手下第一大将亚奴恪突然站出来。
“大王,请允许我带兵前去灭了对方!”
看到亚奴恪站出来,房当武陟犹豫了一下,但最后他还是点点头。
亚奴恪毕竟是他手底下第一大将,有他出手,自己多少也有些放心。
此刻的房当武陟还没有丝毫的自己会战败的想法,毕竟他这边可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即便前线败退,他也能靠着手里的这些人反扑回去。
这就是体量大的好处,他有充足的容错。
果然,亚奴恪可不管什么前线士兵,敢在作战中撤退,那就是逃兵。
亚奴恪骑在马上,直接带着手底下的士兵开始朝战场反冲回去。
而此刻正在撤退的羌胡重步兵可不清楚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这些重步兵为了撤退,已经舍弃了手中极具分量的武器,本来后方就有肃军的追兵,现在好了,眼前还有手持明晃晃大斧的羌军督战队。
亚奴恪更是如同一头猛虎一般朝他们冲击过来。
顿时,那些还在撤退中的羌胡重步兵立马遭重。
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死在肃军手中,反倒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远处的且渠大王看到亚奴恪的行为,立马破口大骂起来。
在他看来,亚奴恪这种对自己同胞和盟友的行为,简直就是魔鬼,是不会得到天神谅解的。
但房当武陟却显得极为淡定。
“不硬着冲过去,等那些败退下来的士兵冲到我们军阵面前,吃亏的永远是我们,你没有看到肃军虽然一直在追杀,但永远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吗?很明显,肃军是想驱赶这些逃兵来冲击我们的军阵!且渠大王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听到房当武陟这话,且渠大王尴尬地摸了摸汗。
“知道,知道!”
如果不是房当武陟告诉他,他还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那些还在战场上的,都是活生生的胡人,他要做的是把那些胡人给救下来,而不是反向屠杀他们。
不过眼下,且渠大王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房当武陟,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专心地看着战场的局势。
此刻战场,亚奴恪带领的羌军已经和肃军交上了手。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