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李景阳和掌柜好不容易解决了冯都尉的问题，进门一看，顾小姐不在了。
叶之璟：“御史台刚才来人接走了。”
“哎呀，刚才好像有件事儿忘记和顾小姐说了。”李景阳一拍自己的脑袋，“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太子和五皇子事情。”
他皱眉回想，然后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顾小姐好像担心我们没办法处理干净太子和五皇子的家族。
唉，这种小事情，我忘了告诉她，我手熟的很！”
“阿嚏——”顾若薇打了个喷嚏。
靠在桌子腿旁打瞌睡的周恩惊醒过来：“大人，要加一件衣裳吗？”
“我不冷。”顾若薇摆手，“肯定是谁在惦记我。”
一份记录苗人的公文让她随手翻了过去。
顾若薇起初并不在意，但是很快她就中招了。
宫中设宴，长孙皇后宴请顾若薇，其他女眷作陪，已经去过长孙家，顾若薇不好再去，免得引起各方注意，带回九公主的机会落在宫中宴会上。
想堂堂正正真的回来，九公主还需要耐心再等等。
席面上精彩纷呈，明贵妃和容妃都没来，人家在进行夺嫡最后的冲刺，但是剩余京中贵妇们都到了，长孙皇后面子大不假，好奇顾若薇更是她们愿意赴宴的原因。
打眼看去，熟悉的人不少。
晋国公老夫人，图老夫人，冷夫人......三个里面两个和自己有矛盾......
顾若薇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朝前朝后自己的人际关系好像都不怎么好啊，要不，自己主动打个招呼？
“公爵大人。”一名面生的年轻女子恭敬地福身朝顾若薇行礼。
“嗯？”顾若薇转头看向身后的秋莹。
如今顾若薇代替刘谨春管理御史台，秋莹跟在她身边更理所当然了。
秋莹会意，柔声说道：“大人，这位是海才人。”
顾若薇瞬间明了，传言中的海日古啊~
后进宫，无子嗣，却比同样匈奴出身且生下叶之璟的庄嫔位份高了好几个档次的奇人。
御史台曾有消息说老皇帝有意指婚她给叶之璟。
但小姑娘联合容妃，硬是坐实了自己后宫的身份。
“原来是海才人。”顾若薇点头。
海日古顺势站起身来，说道：“公爵大人在北庭几年，去看过昭苏大草原的顶冰花开吗？”
“倒是没去过，但是叶......宁王殿下提起过。”差点儿口误，顾若薇连忙改口。
“我与宁王殿下在雪烟阁一面之缘，殿下曾说我同亲妹妹般可亲。”海日古笑容更深。
顾若薇面色如常，秋莹倒是看了海日古好几眼。
提宁王殿下，一个不好可是触犯顾大人的大禁忌啊。
海日古尤不知自己刚才擦过大雷，话里话外利用只有她知道北庭的风光，继续和顾若薇拉关系。
旁的人看见眼酸眼红，小声讥讽道：“不知顾公爵手上沾了多少匈奴的血，海才人不会在和自家仇人相谈甚欢吧。”
其余人手绢掩住嘴唇跟着笑起来。
她们身后的角落里，庄嫔坐在那里，她没有说话，她几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从旁人对顾若薇的态度中她更加明白顾若薇身份之高，手中实权，不由更加担心自己的儿子。
顾若薇表情淡淡，对海日古说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已经看不出是草原上人了，肤色打扮，行事做派还有拐弯抹角说话的风格，都是标准的宫中后妃。
“顾大人。”长孙皇后笑盈盈打断了海日古的说话，举杯诚恳道：“感谢您帮玉瑶不远千里带回来那些琐碎事物。”
事儿不是隐蔽事儿，光明正大拿出来感谢，旁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顾若薇同样举杯，回道：“皇后娘娘言重了，不过是顺手的小事罢了，倒是九公主让我带的这每一样东西，都是她对您的思念。”
“这孩子。”长孙皇后想起九公主，脸上自然而然浮现出笑容，“马上就要嫁人了，还是孩子的性格。”
顾若薇笑笑，说道：“术赤曾和下官说，他迎娶九公主是仰慕风华国的文化，想要多加学习，既然汉人的习俗，是父亲去世丁忧三年，他也会推迟与公主的婚期。”
好好好，长孙皇后在激动地不行，多年在后宫练就的隐忍功力都差点儿破功，赶紧利用手里的酒杯挡住嘴角的笑容。
“察合台......确实如传言那般厉害？”席上的女眷忍不住说道。
不是她没颜色非要问，但是谁看见缩一团坐在椅子里的顾若薇，能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呢？
顾若薇和长孙皇后都没来得及说话，海日古沉着脸道：“察合台可汗，统一了六部，能举拳杀死一头牦牛，麾下狼骑来去如风，全都是各个部落的好儿郎，诸位传言中听说的半分假也没有。”
正是因为深深地知道这一切，在听见顾若薇杀死察合台是，海日古才会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那——察合台，真的是顾大人您亲手杀死的？”
“对也不对。”顾若薇晃晃头，指着自己的腿说道：“察合台的死，事实上还有弘忍大师出手，可惜他没我运气好，我最后捡回一条命，但也落下了病根。”
她带点儿自嘲的语言，一下让宴席上海日古弄僵的氛围缓和了下来。
女眷们好言好语祝福她早日康复。
长孙皇后松一口气的同时，严厉地看了海日古一眼：“海才人还是要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份才是。”
身为嫔妃，张口闭口就夸赞气察合台的威风，老皇帝知道了不扒层皮下来。
海日古脸色刷白，立刻就不说话了。
“顾大人赏脸过来，本宫知道你们都好奇，可也暂且留个清净出来。”长孙皇后温声劝说围在周边的女眷们。
顾若薇不上朝不出门，文武百官想打探消息也没办法，好不容易出来，是皇后请出来的，家中女眷赴宴，几乎人人身负重任，都想从她嘴巴里掏出东西来。
长孙皇后的话多少有些作用，顾若薇长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