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刘谨春哭笑不得道,“过了些。”
“你不会以为我是装的吧。”顾若薇一眼看穿刘谨春想说的话。
难道不是?刘谨春的表情如此,然后说道:“陛下不会因此而有所垂怜。”
顾若薇翻了个白眼,她也没指望老皇帝有那好心,看她坐着轮椅就放过她。
“刘中丞,西西确实不良于行。”叶之璟帮着顾若薇解释道。
宁王殿下的信誉显然要好过某人,刘谨春诧异道:“没让白春礼看过?”
这回,是秋莹回答他:“大人,白医圣已经仙去了。”
刘谨春脸色茫然一瞬后,怅然点头:“原来如此。”
顾若薇疑惑地看着刘谨春,在她的印象中,刘谨春几乎无所不知,御史台归纳上去的情报,哪怕再细微的,他也要亲自过目。
“看来京都的事情让你焦头烂额。”
刘谨春笑笑,摇头:“御史台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管了。”
“???怎么了?”顾若薇紧张,难不成御史台落入太子之手了?
“精力不济。”
说话间,刘谨春流露出疲态,他被蛊虫吸走了太多的精神血气,御史台的日常运作都难以支撑过来。
“不过。”他强撑着对顾若薇道,“你回来了,我也能轻松一些。”
顾若薇哼唧一声:“你也别太指望我。”
她可不敢把这个担子揽在自己身上。
刘瑾春摇摇头,苦笑道:“现在的情况可由不得你,要是你不接手御史台,待它落入另外两位手里,你现在所有的好处,可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顾若薇的心中也是一紧,别的不说,御史台的情报真的好使,还有林锦华他们,北庭府衙里面的官员挂的都是御史台的官制,一旦御史台落入旁人之手,如刘谨春所说,她现在享受到的所有好处,就全没有了。
更进一步说,会成为对方的巨大助力,自己的巨大威胁。
说到就到。
太子带着常无名走过来,短胡子,国字脸,和顾若薇跟着刘谨春初次进京时一模一样。
他的斜后方,五皇子带着人同样朝顾若薇的方向走来。
“哈哈哈,孤求见刘中丞多次,您都推脱身体不适,今日顾小姐归京才得见您一面,看来,还是顾小姐面子够大。”
还是和初次初次进京有不一样的地方,顾若薇想着,那时候太子可不敢这么和刘谨春说话,不过——自己也不是那时候的自己了。
“太子殿下。您有什么想吩咐父亲的,过几日来吩咐下官也行。”顾若薇笑道,“毕竟,下官马上就要接任御史台了。”
太子的表情“唰”地一下铁青,他看向刘谨春。
“具体事宜,还需陛下点头。”刘谨春有气无力道。
太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瞅准时机,五皇子凑过来,眼神扫了一眼顾若薇的双腿,继续温文尔雅地邀请顾若薇赴接风宴。
都看见我腿不好走动,还非要宴请我出门,你没事儿吧?
顾若薇挑眉,说道:“殿下也看见了,下官出门不易,更要忌口,恐怕难以赴约。”
五皇子也知道自己再开口不妥,但他布置好了一切,不想轻易放弃,还想劝说顾若薇:就听顾若薇道。
“为表歉意,下官备上一份厚礼送给殿下,东西是克拉达寻来的,希望殿下您能喜欢。”
“......”五皇子看着顾若薇的笑脸,捏紧拳头,极力克制自己。
顾若薇笑嘻嘻。
太子不知其中深意,一边觉得顾若薇送礼给五皇子显得关系密切,一边察觉他五弟的状态不对,并不是收到好礼的表现。
“二位殿下,下官与家父许久未见,更兼身体不适,请二位殿下准允下官和家父先行告退。”
初次进京时候,是刘谨春拿着她做挡箭牌,现在恰好反过来,自己拿刘老头当借口了。
太子想了想,道:“孤也有事,不送刘中丞和顾小姐。”
五皇子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下官告退”顾若薇行礼,伙同刘谨春一起离开。
未免横生枝节,叶之璟早在太子和五皇子出现之前就避开,躲在另一艘商船上并未出面。
目送顾若薇和刘谨春离开,才缓缓下船。
太子和五皇子连和他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转身便走。
人群走空,仅剩北庭的船队上下卸货,千牛卫点清马匹和人员,整顿着队伍,林锦华被留下负责一应事宜。
叶之璟单落下,他上前问道:“宁王殿下与下官一同?”
“多谢林郎官好意。”叶之璟笑道,指着远处一辆行事低调的马车婉拒了林锦华的提议。
马车上,李景阳见到叶之璟,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嬉皮笑脸地打趣:“我都做好走趟空的准备了,怎么,殿下您没坐上咱们顾公爵的马车?”
叶之璟摇头,指尖一点李景阳哑穴......安安静静。
然而李景阳早习惯了如此被对待,马车行到半途,他利用内力冲破了穴位,清清嗓子又道:“京都现在谁不知道顾公爵的事迹,不是我说,好兄弟你做了这么多,多少得要个名分啊!”
叶之璟睨了他一眼,李景阳讪讪闭嘴。
“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李景阳一改玩世不恭,严肃起来:“大部分没有问题,但是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
叶之璟心一动,问道:“什么地方?”
“南疆苗人。”
另一边,顾若薇和刘谨春也谈论到此事。
“你的意思是说,陛下重新招来南疆的苗人续命?”
刘谨春点头:“已经在宫中有些时日了。”
顾若薇上下打量刘谨春,问道:“没有又给你御赐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旁门左道续命,只会死得更快。”
“越拥有就越难以舍弃掉。”刘谨春悠悠说道。
“看来你也心动过。”
“呵呵。”刘谨春笑着点头,看向顾若薇:“所以我最佩服的,就是顾小姐你似乎永远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顾若薇扭过头看马车外,自嘲道:“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北庭不也是这样,自己呕心沥血做牛做马经营得好好的,命都搭进去,转头就要交出去。
“看来你是知道此行陛下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