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上灯火通明，所有奴仆都是细细挑选，手脚麻利忠诚可靠。
顾若薇走进去，遇见的下人没有一个好奇抬头，都是能避就避，不能避就缩在角落里面壁，全力隐藏自己的存在。
“公爵大人这边请。”李敬说完，发现身后的顾若薇在他开口之前，就有所预料，脚步往右边拐去。
他满腹狐疑地朝顾若薇瞄了一眼。
难不成自己如此小心，还是让府中钻进了细作？
“王爷府上的布局，和宫中相差无几啊。”顾若薇的话算是解答了李敬的疑惑，皇宫正中是上早朝的地方，后面是寝宫，左边是妃嫔还有幼年皇子们的住所，她能走的就只有右边。
听了顾若薇的话，李敬想起什么似的，轻蔑一笑，然后沉声对顾若薇道：“公爵大人何时得闲，在下有要事想与您相商。”
宴会上宜妃没有直接搭茬皇上的话，明面上来说，两国的摩擦还没有当众归咎到自己身上。
李敬感觉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试探着开口，说不定能和眼前的宜妃重新合作，不，不是宜妃，现在该称呼她为蔷薇公爵了，如果她愿意帮助自己......李敬的眼中闪过炙热的渴望。
说话间，他们在一处气派华美的阁楼前停下。
李敬强忍内心澎湃，朝顾若薇行礼，道：“大人早些休息。”
“不是说有要事要与本官商量？”顾若薇慢悠悠道，见到李敬脸上隐忍的惊喜，嘴角扬起笑，轻声道，“正巧，本官也有事要说。”
李敬假意矜持：“公爵大人赶路良久，劳累疲困，不如先修整几日。”
“也行。”顾若薇点头。
啊？他随口推辞而已，怎么会就“也行”了？李敬的笑凝固在脸上，不断眼神示意顾若薇。
顾若薇假装看不见，直接往里面走，结果卸掉钗环，换上舒适的衣服出来，唉，人家双手放在膝盖上和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坐得乖乖巧巧。
“你怎么还在这里？”
“在下......那个，在下等大人您出来，有些话想说。"李敬厚着脸皮道。
顾若薇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态度依旧冷淡，但没有拆穿他说让自己休息，以后再说的客套话。
没有听见顾若薇的回答，李敬有些心慌，他叫了一声：“公爵大人。”
“嗯，说吧。”顾若薇冲他点头。
“多谢公爵大人。”李敬稍微放心，可眼下不光有他们二人，自己身边还坐着宁王。
他的犹豫顾若薇看在眼里，便说道：“你不想说——”
“不不不！”李敬不敢挑剔还有旁人在场。
顾若薇冷笑，旁人，你这么大一个人还比上人家头发丝重要，知道吗！
毫无营养的场面话说了大堆，不是李敬想说废话，实在是他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只能隐晦夹杂在这些场面话里面。
提取里面的重点词，顾若薇归纳成一句话：要是帮他登上王位，他愿意向风华国称臣。
顾若薇心说，卖国贼竟在我身边？
她和叶之璟眼神一碰，然后道：“你千辛万苦夺得这个王位，转头给别人点头哈腰，真的能忍得了？”
“若是对别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但对风华上国，就另说了——”
李敬正说着，顾若薇道：“你这王位夺过来也没意思。”
“......”李敬顿了半晌，转而勉强一笑，说出实话：“再过些日子，我等不想称臣也不行了。”
等风华国内斗完了，就该轮到他们这些外患挨个被解决。
自己主动点儿好歹脸面上好看些。
让人鼻青脸肿揍一顿和体体面面直接当小弟，区别还是挺大的。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若薇两手一摊：“你聿国是对风华国称臣，我又不是风华国的皇帝，帮助你夺得王位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废话，给老皇帝增版图，我是什么品种的冤大头。
“况且，你当初谋害我性命的事情，我不说，您就真当这件事情不存在呢，光明正大在我面前和我谈条件。”
李敬表情淡定，他认为自己的理由足够充分：“天下熙熙，皆为利而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而往。公爵大人没有立刻要了我的性命，一定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我们之间，并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
顾若薇沉默后笑起来，然后道：“谁都可以和我谈合作，唯独你不行。当初和你合作的下场，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坠崖后整个筋脉寸断，内脏移位的痛苦，她记忆犹新。
合作个der！！！
李敬张口还想说什么，顾若薇打断他：“我想告诉成王殿下您，不是所有人都只会算计利益，我这个人，通常是看心情。”
一拳，顾若薇打晕了李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