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璟捏了一下她的脸，“是找人仿造的一个，吓唬九妹妹而已。”
顾若薇反应过来。
而且她估计，要不了多久，九公主那边也该反应过来了，不过东西是假的，经此一吓，能杀杀她的威风倒是真的。
顾若薇忽然叹气，惹得叶之璟侧目，却听她道：“你也不必太完美，这样我压力很大。”
别人顶多文武双全，你这文武脸三全。
这大喘气，让叶之璟边摇头边笑出声来：“你啊。”
这时，一只麻灰的鸽子挥挥翅膀落在桌子上，腿上绑着一个小竹管，明显是用来传信的信鸽。
里面的纸条展开，叶之璟看了一眼，笑道：“皇后娘娘开始发力了。”
这是一场仅凭双方默契完成的交易，皇后娘娘帮助顾若薇在京中斡旋，顾若薇保证九公主在北庭的安全。
顾若薇道：“周敦易参加了义仓拍卖，还忙不迭的帮唯一的女儿送到府衙来，有点儿能力的人都听到了风声，九公主收下周恩的这番表演倒是很好的配合了我。”
九公主这一手，隐晦地朝京都的皇后传达了她与顾若薇关系不错，也和顾若薇交易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你答应九妹妹的，不可能是一座崭新的公主府吧。”叶之璟忍不住问出口。
当然不可能是一座公主府，九公主何等人物，打小就是见着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长大，一座公主府就能打动她，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算里面塞满黄金珠宝也不可能。
见叶之璟好奇，顾若薇笑了一下，问他：“你知道历代出塞和亲的公主为什么会早早亡故吗？”
思忖片刻，叶之璟道：“草原上的生活简陋，衣食药草都稀缺，加上思念故土致使她们日渐憔悴，最终郁结于心，早早亡故。”
顾若薇点头，不错不错，叶之璟竟然还注重了公主们的心理健康问题。
“而且府衙留下的卷宗里说，匈奴的习俗，是下一任的大汗可以连着妻子一并继承的，许多公主都受不了耻辱，选择了自我了解。”
卷宗是顾若薇和他一起翻看的，偶尔见到有用和有意思的，两人也会互相指出来商量讨论一番。
但公主们真的是自我了解吗？
“林锦华说，九公主身边的田姑姑，随身带着毒药。”顾若薇问叶之璟，“你觉得这毒药是做什么的？”
叶之璟蹙眉，田姑姑怎么会带着毒药？
“她是九公主的乳母，从小带大九公主，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我也相信皇后娘娘选择她陪嫁出塞的眼光。她也不可能受一般人蛊惑，想要毒死九公主。”顾若薇说道，“但假如，带上毒药是习俗，或者说，让她下手的人是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人呢？”
能够让她无法拒绝，下手毒害九公主的人，一是皇后，但皇后怎么会毒杀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且还费上一包子神，替顾若薇在京都周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老皇帝一个，可也说不通，好好的，为什么他要毒杀自己的亲女儿。
叶之璟还在想着，顾若薇说出了她的猜测：“作为身系一国荣辱的公主，怎么能再嫁呢？”
有损国家脸面，有损......皇帝的脸面。八壹中文網
好像他这个当爹的没教好女儿一样，多丢人啊。
所以那些所谓不堪受不了耻辱自我了解的公主们，很大一部分，可能都是身边的乳母下手，被迫守住名节。
“上一个出塞的公主，她的乳母回来嫁给了城中的富商。”顾若薇嘴角勾出一抹笑，“你看，公主的尸体都回不来，乳母在公主去世后是可以回来的。”
中途有没有受不了塞外生活起过歪心思的乳母，谁也说不好。
但是这一切，又和顾若薇答应送给九公主的宅子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以上她和叶之璟讨论过的对话，也同样出现在九公主来的第一天，她们俩在亭子里的时候。
一顿有理有据的剖析，加上九公主本就积攒了离家和担心皇后一人留在宫中的压力，让她对顾若薇的态度产生了松动。
“顾大人想说的直说吧。”
顾若薇立马道：“那我就直说了啊。”
九公主看着她。
“你的公主府我没有翻修，是因为我打算送给公主殿下一坐全新的公主府，重新选址，从地基到房顶全给你修新的。”
“呵。”九公主听了，冷笑一声，当场表示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连翻修的钱和木料都没有，还画饼说要给我修个全新的，修到猴年马月去？不会本公主出嫁都还没开始修吧。
“若是顾大人担心本公主会怪罪翻修公主府一事，大可放心，本公主没那个闲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