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督促顾若薇出家，弘忍平时没事儿，便穿个破袈裟出去散步遛弯，顺道给周围人的百姓或者牲畜救病。
那和尚做事老道成熟，脸看起来倒是油光水嫩。
也没一个人问问他的名字，只是认为光头理所当然都是金禅寺的和尚，具体叫什么也没那么重要了。
大和尚成天念叨要顾若薇皈依佛门，顾若薇头大的同时庆幸自己的性别能为自己提供充足的理由。
西天极乐世界，哪里有女的？
观音菩萨都是男儿身啊喂，你这样佛祖会很为难的。
弘忍嘴角噙笑：“佛说，一切皆可变。男子的外相和女子的外相并没有什么不同，顾施主何必拘泥？”
佛经晦涩拗口，弘忍时常说着说着就绕晕了顾若薇。
“施主，这段经是入门级的，你听贫僧念给你听......”
顾若薇：“......”你听我哭给你听......
过完年正月里，弘忍挎上包袱准备出发去玉昆山了。
顾若薇喜气洋洋地准备送他离开，和叶之璟一起乔装打扮了之后，从后门出去，再送弘忍出城。
没办法，龙朔古城今年得益于顾若薇免除了部分赋税，还有大量的粮食涌入，因此百姓们难得热热闹闹过了个好年。
也是这样，御史台呈上来的卷宗中说，城中多了许多不明来路的匈奴，很有可能是混进来找弘忍的。
“大师，一路顺风。”最好半路失踪，顾若薇笑眯眯在心里补上后半句。
“师父，保重。”叶之璟向着弘忍鞠了一躬。
弘忍回了半礼：“贫僧这就动身了。”
没有再说多的话，他转身便走，叶之璟的表情恍惚了一瞬，师父从来都是这样的模样，来去无牵无挂的模样，明明......明明是到了现在，还会晚上起床看看他有没有好好休息的性子。
“修佛之人，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顾若薇尚且在高兴，听到叶之璟的低语，随口道：“可能正是过于有情，才装作无情的样子吧。”
叶之璟若有所思第低头看她。
“有时候感情太外露充沛，反而会受伤。”顾若薇想起了月影，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和她走得太近，是不是她就不会被太子拿来充作威胁和发泄的对象。
像是想到什么，叶之璟往顾若薇身边又走了两步，握住她的手。
安慰无声却相当有用，顾若薇冲他弯了弯嘴角。
等远方弘忍的背影消失不见，两人小心谨慎地回到府衙。
没成想，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里，一个重磅消息如惊雷般传来，在府衙里炸开了。
顾若薇掏掏耳朵，对林锦华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下官说，九公主的队伍，两日前已经从京都出发了。”
再听一遍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还在正月里，九公主的队伍就出发了？那岂不是过完年就让老皇帝给赶出来了？
外面雪还没化呢......
顾若薇对叶之璟道：“我看九公主的待遇比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叶之璟喝茶的手抖都没抖，说道：“应该是宫中娘娘们的问题。”
他留在宫中的眼线还在，除了护着庄嫔，其他宫中大事也会定期飞鸽传书到西北来。
“什么事情？”顾若薇压低声音。
有什么能让老皇帝这么着急忙慌地赶走九公主。
叶之璟：“西西知道之前白狄留在宫中的女子吗？”
“海日古？”顾若薇怎么会不记得，当初可是御史台都放出风声来，说老皇帝有意指婚她和叶之璟。
叶之璟点头：“现在该叫海才人了。”
顾若薇一愣，“才人？”
叶之璟的亲生母亲，庄嫔娘娘不过八品的位份，到了海日古这里，成了正五品的才人？
更可怕的是，这才多久的时间？
“我记得海日古并不是什么绝世美人。”
叶之璟道：“陛下常召见她，但召见时会屏退左右，所以具体情况如何，无人知晓。”
究竟是真的宠爱还是另有原因......不得而知。
顾若薇眼睛一转：“该不会到时候你还要有新的弟弟妹妹吧。”
叶之璟看了她一眼，面对她的打趣，说道：“陛下服用蛊虫时，苗人就曾说，往后陛下难以再有子嗣。”
这个副作用对老皇帝来说压根等同于没有，不说他不能再有子嗣了，就算说要用一个亲生孩子来当药引子，他都能眼都不眨一下。
“九妹妹和海才人生了口角，第二日，陛下就让九妹妹启程了。”叶之璟继续说道。
顾若薇嘴唇微张，这个祸国妖妃的剧本，不太对吧。
八卦完，该准备起来的就得准备起来了。
顾若薇问一旁的林锦华：“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