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啊,她又不是九公主的爹又不是九公主的妈,在她面前装深情装有爱有个锤子的用处......
说了几句之后,顾若薇觉得还是正事要紧,迂回问术赤:“术赤王子还有哈根达斯阁下假借察合台可汗的名义出来,不担心察合台可汗生气吗?汉人管这个这叫假传圣旨,要砍头的。”
术赤看了她一眼,道:“我们不是汉人。”
就没了?顾若薇眨眨眼,寻常人肯定就会答“会”或者“不会”,她到时候再多问几个看似不着边的问题,就能模糊凑出来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这一招从前生到今世屡试不爽,现在却在术赤身上失效了。
顾若薇哀叹,看来术赤是充分悟透了“多说多错”的道理,不会轻易上钩了。
这么山路十八弯的问题,术赤也稳住了没有回答。
转动自己的小脑瓜,眼看就要走出匈奴的地盘回千牛卫的驻扎地了......
千牛卫的铠甲已经清晰可见,术赤放缓脚步,在他想着该如何送走身后的人时,听见顾若薇发出急促的一声惊呼。
“哎呀,本官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关于九公主的。”
术赤转头看向她。
顾若薇:“听人说,九公主的婚期必是难遇的好日子,开春的时候,她不过是从京都来到龙朔古城,到了龙朔,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备嫁,要到秋季的时候,才能正式出塞与术赤王子你完婚。”
说的人自然就是叶之璟,皇家女出嫁三五年的准备都是正常的,反倒是像九公主这样,满打满算两年都没有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当时顾若薇就忍不住出言嘲讽:“说什么唯一的女儿,最宠爱的女儿,还不如以前那些不受宠的公主们出嫁呢。”
说到底,老皇帝爱的始终只有自己,还有屁股下的龙椅而已。
术赤一时没有反应,像是不知道为何顾若薇会提起这个事情。
顾若薇笑嘻嘻,说:“术赤王子也是本官的贵客,闲来无事,本官想邀请您去龙朔古城待一段时间。城中近日解除了禁商令,谁都欢迎得很。”
术赤沉默了一下,才隐晦地道:“要是有机会,我与阿叔会去的,”
阿叔这个称呼,应当就是指那个叫哈根达斯的假察合台,能问出这一点顾若薇就很满意了,挥挥手,和术赤爽快地告别,往自己的队伍走去。
“大人。”胡东波看距离够远了,才小声说道,“我刚才还听见有匈奴说,术赤‘前半辈子靠女人,后半辈子恐怕也要靠女人’,您说,他是不是......”
后面的,胡东波不敢说了。
“是不是想靠着九公主夺他爹的位置?”顾若薇帮他补充完整。
胡东波看着她,想要知道顾若薇对此事的看法,那术赤王子不对劲的反应究竟是不是为了得到九公主的帮助......
“胡译官犯了任何一个出来西北的人都会犯的错。”顾若薇道,“那就是用自己的认知去套用在匈奴身上。”
“......”胡东波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顾若薇:“简单来说,就是察合台身强力壮,别说九公主帮他,就算陛下亲自帮他,术赤也没希望。”
就和几个皇子之前夺嫡一样,自己人争是一回事儿,扯进来匈奴争又是另一回事儿,那不叫给自己找助力,那叫给自己找死。
她说胡东波用自己的认知去套用匈奴,说的就是这一点,他问出这样的话,就是把术赤简单归纳成了一个普通皇子,又把察合台归纳成了命不久矣的老皇帝。
正巧,拓跋鸿带着人过来,顾若薇便指着拓跋鸿道:“不信你等我问问他。”
胡东波还真就傻傻问了,拓跋鸿听了,哈哈大笑:“在匈奴的部落里,谁迎娶了汉人的公主,谁就失去了继承可汗位置的资格。”
“什么?”胡东波愣住了。
顾若薇道:“你想想,娶公主的驸马爷,不也都是一些闲散职位而已,类比之后,是不是好理解多了。”
“而且草原上都说,察合台可汗本来是为自己求娶的九公主。”拓跋鸿道。
这个传闻,还是他在草原上疯狂洗劫图哈特的牧民时才听说的。
“不要脸的老东西。”顾若薇骂道。
胡东波和拓跋鸿同时看向她,一个以为他是在骂察合台,一个以为他是在骂老皇帝。
实际上——她两个一起骂!
察合台为老不尊,为了羞辱老皇帝,求娶年纪可以做他女儿的九公主。老皇帝更不是人,为了求得一时安稳,还真就答应。
“那后来,怎么又变成了术赤王子和九公主成亲呢?”胡东波想不通。
“这就不知道了。”拓跋鸿摇头,当时忙着打劫,没想着八卦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