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韩子越身上:“看来这位知道些什么。”
韩子越有些慌乱,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很好奇。”顾若薇道,“怎么你就一口咬定是我的手下?据我所知,安全线附近,应该不止有千牛卫在巡逻,还有龙捷军以及——彭大人的私军吧。”
彭民安镇定自若:“自彭将军赴京,族长已经下令,撤回下官手中的私兵,所以......此时与下官并无干系。”
顾若薇:“你瞧,他说撤回去了你就信,我说我没出城,怎么你就不信?”
撤回去个鬼,明明是给老子打劫完了。
回回看着顾若薇,沉声说道:“有幸存的族人说,贼子所骑的马,不是关外的马。”
“下官手中的马匹,都是从关外购买。”彭民安补充道。
顾若薇含笑看着彭民安:“看来,彭大人不光是和图哈特部落的关系不错,而且能买下这么多战马,林郎官,回头查查府衙里的账本。”
彭民安反驳道:“......都是下官的私军。”
“所以才要查一查账目。”顾若薇换了一个姿势,用右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好暇以整地看着他,“看看彭大人的银两,都是从哪儿来的,有没有挪用公款。”
放过你一次,还死命往上面撞,那不接头发挥一下,都对不起你这么努力的配合。
“遵命,大人!”林锦华支棱起来了。
他要有活儿干了!
彭民安:“......”
他忍不住看向回回,回回的目光依然落在韩子越身上,淡淡道:“你说不知道,可我手上却有你知道的证据。”
什么?韩子越一惊。
顾若薇则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是什么证据?”
回回伸手入怀。
还真有证据?顾若薇挑眉,看着回回的动作。
一支没了杆子的枪头被他放在桌面上。
韩子越瞳孔一缩,那是千牛卫独有的长枪,墙头内部,还有刻有工匠的姓名和编号。
就和当初他们在军备司,利用钩拒定罪一样。
这支枪头的确称得上是“证据确凿”。
大意了!韩子越心急如焚,一脸懊恼,暗骂自己打扫战场不够仔细,丢了这么好的把柄给对方。
事实上,枪头并不是韩子越麾下千牛卫遗失的,而是拓跋鸿为了让萨迪克他们熟悉各种汉人的兵器,而从王忠嗣手里借来的。
死胖子借东西,向来有借无还,用完之后,直接给族人拿去用。
都说长枪一寸长一寸强,但要真的会用,没个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根本拿都拿也拿不稳,只要别人借力一挑,枪身就会脱手飞出。
拓跋鸿在看见枪头的那一刻,就知道,东西是从他手下丢的。
但现在可不是什么反省认罪的时候,怎么把回回糊弄过去才是重点。
无数个借口个理由想出来,又被他推翻,到最后,拓跋鸿心一横,实在不行,就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顾大人,这下,您总该给我们一个说法了吧。”
按照正确流程,在回回拿出证据之后,顾若薇等人无可抵赖,这时候才是彭民安说话的时候。
也是他此行跟着回回来的目的——借着回回向顾若薇问罪的机会,将那些在安全线附近族人的死也归咎在顾若薇身上。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以残害边关将士,勾结关外的罪名,将眼前的女人彻底治罪,彭民安难掩激动。
但也许是刚才几次说错话,这一次,彭民安没有急切开口,而是想了又想,确定话中没有漏洞才说:“关于此事,下官也有话要说。下官手中私兵也在巡逻时折损上万余人,据他们所说,他们在遭遇袭击之前,也见到了和图哈特部落一样来路的队伍。”
和他们料想的一样。
顾若薇和拓跋鸿交换了眼神。
“他们都是族中的精锐,也是下官心爱的部属,无论如何,下官也想替他们的死找回公道。”
狗屁,一群凑起来的垃圾人,还什么心爱的部下。
顾若薇很想翻个白眼给他。
“顾大人,请您务必也给下官一个解释。”彭民安说着,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戏着实有点多了。
这还没完,回回接过剧本继续演了起来,故作惊奇地大声说道:“难道顾大人手下的队伍连自己人也不放过吗?”
“呜呜呜——啊——”彭民安哭得更厉害了,袖口泪湿了一大片。
回回暗叹一声:“你们汉人常说,老虎凶狠都不肯伤害自己的孩子,明明是一族之胞,顾大人却要下此狠手呢?”
顾若薇:“......”
如果她有罪,就应该让法律制裁她,而不是让她一天之内先听小的哭,小的哭完老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