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若薇点头，“那我们到了港口之后就先停下休息，然后再去码头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粮食卖。”
过了港口继续往北还有将近两个月的路程，叶之璟想要一次买齐也难，最好的方法就是走一段路买一段路粮食。
“会有的。”叶之璟道。
肉汤的味道更浓了，好些车夫还有士兵手里已经端上了吃的，吃得美滋滋。
叶之璟：“你吃过了?”
“没有。”顾若薇否认，“我交代过老高，不必刻意等我，否则热汤便冷汤不说，还浪费炭火。”
说完，顾若薇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一般来说，吃饭我就没落到后面过，除了去找你。”
叶之璟挑眉：“我很荣幸有这个待遇。”
韩子越、林锦华还有王忠嗣几人，不光吃，还吃了两碗，可怜元智在一旁闻着味道受罪，嘴里口水多得念经都不利索了。
顾若薇打趣他：“元智啊，这都是佛祖给你的考验。”
“其实——”元智犹豫着说道，“不是我们亲手杀的牲畜，他们的肉我们是能吃的。”
“是吗？”顾若薇疑惑。
元智点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佛祖说，不吃反倒糟蹋了东西。”
顾若薇：“......看不出来，你们佛祖还是个贯彻光盘行动的荣誉市民呢。”
好接地气一佛祖。
“那就吃吧。”顾若薇邀请他，“粮食带的不多，但也不差你们这两口了。”
元智看向叶之璟，待到他点头才喜滋滋去拿碗。
叶之璟也端起一碗肉汤：“去了港口，我再将粮食还给你。”
“不必吧。”顾若薇咬一口麦饼，“搞这么客气。”
淦！
话说早了！
顾若薇在港口看着几十条吃水线极深的福船，悔到眼睛都直了，尤其是叶之璟告诉她，上面基本装的全是粮食之后。
“怎么说呢。”顾若薇对他眨眼，“该客气的时候还是要客气的。”
叶之璟忍俊不禁：“西西要我还是要粮食。”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顾若薇问出了那个千古难题：“我和你妈掉河里了，你先救谁？”
叶之璟：“......”
嘴上掰回来一局，顾若薇表示舒服了，她下巴点点福船，道：“去看看你的粮食？”
“走吧。”叶之璟握住她的手腕，往港口缓步走去。
福船排列整齐，船队的负责人是一个一看上去就很精明的山羊胡子，他看见叶之璟走过来，迅速结束和水手的谈话，小跑几步，恭敬道：“主子。”
叶之璟颔首，却没有开口说话，山羊胡子像是很习惯他这样的反应，低头汇报起船队的情况：“铺子里的伙计和重要的货物都在船上，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已经全部分箱打点好，直接套上马车就行，福船卖给了夏家，只有他们同意您用粮食支付的条件，但现粮不多，让属下给您带话题，看看能不能分三年交付。”
顾若薇：“你的船交易了多少斤粮食？”
“回顾小姐的话，一共五十二万石。”山羊胡子回道。
顾若薇奇道：“我们应该没有见过吧，你怎么知道我姓顾？”
山羊胡子：“在下姓冯，单字一个源头的源，之前从同僚王祯的口中听说过顾小姐。”
顾若薇回忆：“王祯？”
叶之璟笑了一下：“就是你给我栗子时，在船上的那个脸比较长。”
“哦哦哦~”顾若薇表示自己想起来了。
一个马脸，一个山羊胡子，顾若薇看向叶之璟，你选手下到底是遵循什么奇怪的原则？
“怎么了？”叶之璟看见她的眼神，忍不住问。
“没事。”顾若薇拉回飘游天际的思绪，说回刚刚的话题，“周沛之前用十万石供应十万士兵吃了一个月，你手里五十二万石的粮食自己吃也不现实......难道，你要去北庭做粮食买卖？”
好像是个好主意，命都保不住，人家北庭的百姓肯定对金银宝石一类的不感兴趣，反倒是粮食，上到将军，下到乞丐，都得要买。
叶之璟道：“安南郡和南迦国打仗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度量衡与现在有所差距，照着周大人那时候的斤两算，船上就该是六十七万石的粮食才是。”
冯源补充：“六十七点六石。”
顾若薇震惊不已，这么多粮食堆在一起都能淹死人了吧。
好不容易消化了消息，一个隐忧浮上她心头，她说道：“就是得小心这么多的粮食，恐怕会对当地的粮食市场造成巨大的冲击，当地的粮食商人可不会饶了你。”
她的话也正是冯源当初想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