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薇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对王东亭道：“事情呢，其实很简单，就是牵扯了事关莲华宫的二位，所以有些麻烦。”
“莲华宫？”王东亭道，“容妃和五皇子。”
不带敬称，连娘娘两个字都没有，顾若薇一听，心里有数了。
“之前容妃托了陛下，陛下又给刘老头施压，要我必须去参加那赏画的宴会，宴会上呢，出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顾若薇道。
王东亭：“是您与五皇子的事情？”
顾若薇点头：“不错。”
御史台的情报能力她从不小看，所以听王东亭张口就说出当天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奇怪。
“这消息压下来，费劲得很。”王东亭顿了一下，“去的都是京中权贵，他们传消息的路子和百姓坊间不同，我们的人手能发挥的作用不大。”
没料到自己换了领导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此棘手，他抬头看向顾若薇，想了一下说道：“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操作的空间。”
“哦？”顾若薇挑眉。
“有时候阻止流言要费不少功夫，可顺着流言推一把，让他大概换一个意思，就简单的多，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王东亭停了下来。
顾若薇：“你继续说。”
王东亭继续道：“御史台不能随意倒向任何一个皇子，您和五皇子的消息能传，但是不能往二位两厢情悦传，依下官之见，可以往夺嫡上面做文章。就说五皇子是为了得到御史台的助力，才会求娶您。”
“他本来就是这个意思。”顾若薇再清楚不过，“成了，可以拉拢刘老头和御史台，不成，也可以膈应太子。”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偏拿她的名声在上面盖了一层遮羞布。
“叫我背锅可以，但不给钱，绝对不行。”顾若薇冷笑。
王东亭：“您要是想行动，得趁早。临近年关，京中四处都是走亲访友的席面，消息也传得很快，要是照着容妃和五皇子的版本传出去，咱们再想都手脚就难了。”
他本来以为顾若薇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顾若薇缓缓摇了摇头：“往夺嫡上面引的话，风险太大。”
谁知道老皇帝会有什么反应。
这些王东亭不是没有考虑，然而高风险高回报，也只有这样才能重新将顾若薇和五皇子一派的界限重新划清。
“我有一个更好的想法。”顾若薇笑起来。
笑容让韩子越不寒而栗，知道她要开始使坏了，而王东亭，则是满头雾水。
“也不必说什么夺嫡。”她手指摸摸自己的下巴，“流言这种东西就是越涉及隐私才越吸引人，也是越涉及隐私，听的人就越深信不疑。”
王东亭还是没有摸着头脑：“顾大人的意思是——”
“把留言往五皇子不举这个方向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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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懂了，而且大为震撼！
韩子越和王东亭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回过神。
“而且还要加一点细节进去，这样可信度才会更高。”顾若薇补充道，她拍拍王东亭的肩膀问：“明白了吗？”
王东亭的脖子生锈一样，艰难地上下动了动。
“很好，事儿就交给你了。”顾若薇满意地点头，“我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了。”
后面一句是对着韩子越说的。
韩子越听是听见了，可惜脑子宕机，完全反应不过来，重新启动完成之后，哪儿还能看见顾若薇的影子。
“她，你刚刚有没有看见她去哪儿了？”韩子越涩着嗓子问身边的王东亭。
王东亭还没缓过来，有点儿呆愣愣的。
诡异的，韩子越有了一丝满足，莫名的优越感促使他前辈一般，劝说年纪和他父亲也差不了多少的王东亭。
“王大人可得早点儿习惯，日后这样的情况还多着呢。”
想当初，她还张口就说去逛青楼......
往事不堪回首，韩子越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子：“王大人，我先告辞了。”
他看不住顾若薇，至少也要知道她去了哪里。
王东亭见他离开，缓和了心情，转身去寻自己的手下。
他一路上心情几经转折，先是惊愕，再是沉思，后来满脑子都觉得——这方法实在是妙啊！
如同顾若薇所说，哪怕他们私下的动作再隐蔽，也难保不会被宫里查出来。到时候皇上知道了，他们私下造谣五皇子夺嫡之心，不砍几个脑袋，绝不会熄火。
自己的儿子砍不了，掉脑袋的肯定就是他们这些人。
按照顾若薇指出的路，散播五皇子不举。
一来这离谱的流言能迅速转移模糊两人的关系，二来后续皇帝知道了，他们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最最重要的是，一个不举的皇子，有什么资格争夺皇位。
至于是不是真的不举，谁关心呢？顾若薇摊手，大家都只听个刺激罢了，反正，我说你不举就是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