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我不能在母亲跟前尽孝。”叶之璟道，“您和海日古姑娘合得来，儿子找机会从宫外让人带一些小姑娘喜欢的东西进来，全当谢礼。”
庄嫔的笑容又变淡了，她的变脸连跟在叶之璟身后的元智都发现了。
叶之璟询问海日古喜欢什么，海日古说了几样。
这之后，一直到用膳，叶之璟都不再和海日古搭话。
用过午膳，宫里的钟敲响了三下，声音悠远。
“儿子该告辞了。”
庄嫔：“我就不送你了，你和海日古一块儿走吧。”
叶之璟的脚步一顿，看向自己的母亲。庄嫔侧着身子坐在那里，看不出什么不对。
路上，海日古叽叽喳喳说着自己来到风华国的见闻，这里那里和草原不一样，这个那个她之前都不知道。
叶之璟安安静静听着，并不插嘴，记下她喜欢的东西，准备回头让人给她送过来。
“对了，你说要送东西给庄嫔娘娘还有我，你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吗？”海日古忽然问。
“只有太子殿下、三皇子还有五皇子才可以。”叶之璟否定，“我只有年关才能向宫里送一些东西。”
海日古奇怪，一共才四位皇子，怎么除了他，其他的皇子都可以吗？
“为什么啊？”海日古问。
“我有一半匈奴血统。”言语间，叶之璟委婉带出庄嫔和自己都因为匈奴的出身被老皇帝不喜。
海日古的眉头皱起来，抿着嘴不说话。
两人走到岔路口，海日古指着左边的宫道：“我要从这边走。”
“海日古姑娘好走。”叶之璟点头。
互相告辞后，一左一右，他们踏着不同的路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元智问：“师叔，方才你和庄嫔娘娘置气干什么，往年咱们走的时候，庄嫔娘娘都会一路送我们出来。”
今年不说自己亲自送，连身边亲近的棋姑姑都不派出来了。
“她这是生气了。”叶之璟道。
生他的气。
“气我不愿意迎娶这个小姑娘。”
元智一抖：“谁？”
叶之璟瞥一眼他，还要问？
“......可是，师叔你不是方才已经和庄嫔娘娘说起顾小姐了吗？”
“天下母亲，尤其是生活不易的母亲，很少能够听从孩子的想法。”叶之璟转头看向雪烟阁，“所以我必须明确我的态度。”
抢在庄嫔之前，说出海日古不过是妹妹。
“母亲在宫中无聊，多一个伴儿也是好的。”
小姑娘的作用，仅限于此了。
元智还是疑惑：“庄嫔娘娘都没有接触过顾小姐，为什么会不喜欢顾小姐呢？”
同样的话，庄嫔身边的棋姑姑也问了出来。
“一年就见一次，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
“她太危险了。”庄嫔坐着窗边轻轻说道。
刘瑾春，她在草原上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就常听说这个名字，后来白狄节节败退，自己的部落遭袭，一桩桩事情，都和他有关。
棋姑姑道：“以刘中丞在京中的权势，此事对殿下应该百利一害才是。”
“可单单就这一害，就能要了我儿的命。”庄嫔摇头，“我的蒙克，只要平安无事就好。”
见她这样，棋姑姑也不再说话。
叶之璟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顾若薇和韩子越拎着食盒等在马车边。
“你们怎么过来了？”马车停下，叶之璟撩起帘子问他们。
顾若薇看见他眼睛一亮，连忙道：“等人呢，我带了腊八粥你喝不喝？刚才刘老头进宫之前都喝了。”
腊八粥？叶之璟看向她手里的食盒。
特殊构造的食盒，带着一定的保温效果，粥盛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元智也分了一碗。
他不好意思地接过腊八粥，心里想，庄嫔娘娘真该也一起出来，顾小姐人多好啊。
“你们俩是信佛的，多喝一点哈，早登西天极乐世界。”
叶之璟：“......”
元智：“......”
这粥还能喝吗？元智的手有点抖。
“快点喝啊，不然天气这么冷，给吹凉了。”顾若薇催促道。
想起顾若薇的拳头，元智感觉要是自己不喝，也能当场就去极乐世界。
“好不好喝？”
元智翻起白眼，用力咽下去卡在喉咙的硬豆子，半天憋出来一句：“有寺里的味道。”
叶之璟笑了一下，金禅寺的和尚日常要习武，还要干农活，体力消耗很大，所以口味偏咸。
“是吗？”顾若薇还挺高兴，他就说熬粥不会踩雷的嘛。
尤其是叶之璟当着她的面把腊八粥喝光了。
“师......师叔。”元智大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