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果然是想查就一定能查出东西来。”顾若薇道。傅斌的话没有白说。
鄂州水师没了雷航,安静如鸡,个个姑娘也不找了,礼也不收了,每日按时按点儿起床操练,不过好些人肚子大到腰带都系不上。
“早知道咱们走了之后,有意思的事情这么多,我当时就不去颍川了。”顾若薇惋惜。
光是从金诗文嘴巴里说出来,她都觉得有趣,要是亲身经历的话,肯定更有意思。
反观他们的颍川之行,光在韩家受气一件事都够了。
叶之璟:“倒也不能这么说,去颍川之后,至少西西得了兜罗绵手的功法。”
“......”顾若薇心虚。
“西西不会一直都没有练吧?”
“怎么会呢——哈哈哈哈......”
在叶之璟的注视下,顾若薇笑不下去,舔了舔嘴唇,“我,我回去就练?”
“哦。”
顾若薇狂点头:“真的真的。”
练武奇才自信满满,回去一翻开书,满本的拗口古文立刻造成给她一万点暴击。
“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什么什么多罗菩提心......”顾若薇头发都快拔掉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啊啊!”
和佛教用语比起来,语文书上的文言文实在是太好懂了。
语文老师我好想你,呜呜呜。
老师是没有老师的,不过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不到一天就被识破,最后收获了颜值顶高的私人家教一枚。
薄薄的册子才学了几页,回京都的船大张旗鼓地靠岸了。
后面还跟着几十艘装满矿石的福船。
码头上的苦力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这么深的吃水线,这么多的福船,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不会是要打仗了吧。”
“应该不是。”
“要不你去问问?”
“等等别吵,升旗子了——看,是御史台的旗子!”
红底鸢尾花的旗子迎风飘扬,苦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没自己在心里编出个合理的理由来,就听见前面最大最精致的客船上,有人高喊:“来几个干活儿的!”
“大人,选我!”
“我,我的力气大!”
“选我,我比他们便宜。”
一提到干活,苦力们什么都抛到脑后,对于他们来说,八卦御史台来的目的,和干完活之后领钱相比,显然后者更加有吸引力。
后续矿石一到,军备司立马恢复生产,吓破胆的工匠们回到自己岗位之后,一个个喜极而泣,发誓自己往后一定热爱工作,再不罢工。
谁提罢工就削谁!
罗大头收押进京,军备司的日常管理和运作,一切都由跟着去的冶铁台工匠们暂时代理。
“顺带偷学一些他们的技术。”傅斌‘一脸正气’地对留下来的冶铁台官员说道。
官员们郑重点头。八壹中文網
顾若薇愣了半天,怎么回事儿,你们御史台干坏事儿比我还不含蓄?
就这么直接说了?
“军械也可以留一些。”
......甘拜下风,顾若薇败退。
回去时,叶之璟不再和他们同一条船,而是乘坐运矿石的福船回去。
顾若薇时常站在船头,心中无比惆怅,想象自己就是那抓马感情剧女主角,和男主角真心相爱但是不能在一起,王母娘娘的簪子一划,天河阻碍在他们中间......
“你怎么哭了?”顾若薇看着韩子越道。
悲情主角不是她吗?
韩子越抹抹眼泪,诚实无比地说道:“风太猛了,吹的。”
行吧,什么氛围都没了。
躲进船舱,金诗文和傅斌在里面烤栗子,干板栗的香甜在狭小的空间里面盘旋,分外诱人。
金诗文用黑色的长钳子一拨弄火盆,埋在灰里面的栗子就一个个显露出来。
不过——
严肃的表情加上板正的黑色制服,两人根本不像是在烤板栗,手里的火钳也不像是火钳,更像是长长的烧红的烙铁。
一旦面前的犯人不配合,就立刻贴在皮肤上烫出一个洞来。
烧伤不仅是最痛,也是最浪费能量的一种情况,顾若薇情愿被人捅上两刀,也不愿意挨一下烙刑。
“顾小姐不看风景?”金诗文指着板栗又问道,“吃板栗吗?”
“吃。”顾若薇点头,坐在椅子上一起剥栗子。
烧脆的外皮,手掌合十轻轻一撮,棕黑的壳子去掉,只剩下嫩黄香甜的栗子肉。
一把不够吃,顾若薇催促金诗文再烤一些。
金诗文拿起长火钳,将十几枚生栗子埋在靠近火炭的灰里面,一边埋一边说道:“小时候在家里烤栗子,稍不留神栗子就炸到满天飞,屋子里全是灰,母亲一回来就要打人,现在再烤,保准不会了。”
栗子烤久了会炸,顾若薇第一次听说,她问道:“为什么现在不会了?”
难道空闲时候全用来练怎么烤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