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此等话语过于敏感。
“你也不必说什么你知道雮尘珠的下落,为了保证成功,计划从一开始,你们之中就只有亲手偷到的那个人,才知道要逃去哪里。”叶之璟不光掐灭了希望的火苗,还要灰烬中的火星也给浇灭。
陈世进的眼睛失去光彩,沉默不语。
“二位。”蒋崇正讪笑着,“陈世进就交给我吧。”
韩子越等着顾若薇发话,顾若薇看着陈世进,然后看看连山派一群人。
说什么得到雮尘珠就能成为九五之尊,这样的话在乱世中争夺地盘,凝聚人心还是很有作用的。
可是太平盛世说这个......
顾若薇:“他们竟然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应该要关起来的吧。”
陈世进和连山派等人:???我不是,我没说,你乱讲!
传出去,何止要关起来,这可是诛九族的罪!
“就是他们,给我抓住他们!”
身后空旷的街道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顾若薇回过头一看,是在茶楼是调戏叶之璟,说他“面溶俊美”的那个纨绔。
纨绔名叫梁冀,是颍川知州的独子,梁知州后宅混乱,就是这个独子也是早产后好不容易才保下来的。
梁冀年少时体弱,很爱生病,梁知州于是听从了族兄的建议,把梁冀送去了连山派习武,做一个外室弟子,不求他能三步杀一人,只求他三步不跌倒就行。
府上的差役时常听他们顶头上司提起这个爱子,听闻小少爷有吩咐,戴上官帽,拿上水火棍就跟着一起冲了过来。
“师兄别急。”梁冀转头对身后的差役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他们用剑劫持了我师兄吗?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差役们一看,对方人少,心里顿时停当,就算有一个拿着剑,也丝毫不慌。
大部分江湖人士,还是挺怕官差的。
“你们是哪门哪派,胆敢闹市持剑,意图行凶,本官劝你们速速束手就擒为好,不让我叫你吃吃朝廷的厉害!”领头的正好是附近一个小县城的县主。
他素日与韩家交好,韩家显贵时,人人都捧他,如今韩家舞弊落败,他也落得一个和低等差役同进同出的下场。
按道理,他不必来,可一想梁冀在梁知州心中的地位,想着讨好梁冀之后,指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他也不管和差役们一起上街捉拿人丢人了,套上官袍一起跑过来了。
顾若薇心说,学到了学到了,原来官威是要这么显摆才对,马上现学现用。
腰间的令牌还没有摆出来,街道另一头也传来车轮滚动和敲锣静街的声音。
锣声七响之后,另一只队伍从拐角走过来,前面的差役举着“回避,肃静”的牌子,其他人也是一次拿着木棍,乌鞘鞭、金瓜、铁链和官衔牌等东西。
浩浩荡荡,声势巨大。
顾若薇还有梁冀他们堵在前面,队伍被迫停下。
“前方何人,为何听见知州大人的锣声而不避?”
“知州是几品官?”顾若薇小声问叶之璟。
“地方上的三品。”叶之璟解释,“大概是京都的从四品。”
才从四品。顾若薇回想一下,刘瑾春上街都没这么大排场,地方上的人,仗着天高皇帝远,胆子就是不一样。
凝重的气氛中,梁冀算是在场唯一一个高兴的人了,因为他认出了自己老爹的马车。
“爹!”
马车里的人听见这声呼喊,终于露出真面目,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鼻尖发红的白发老人。
顾若薇夹在梁冀和梁知州中间,转头看看梁冀,再转回来看看梁知州,别叫爹了,叫爷爷吧。
梁冀给了他大师兄一个“安心”的眼神,他爹来了,爹身边的那个高手肯定也来了,就这几个无名小卒,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的爹叫了对面的姑娘一声“爹”。
梁冀:“???”
顾若薇:“???”
否认三连: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离我远点儿!
梁知州老脸笑得如菊花一般,屁颠儿屁颠儿地从马车上下来,小跑到顾若薇身边,谄媚又殷勤:“方才下官口误,顾大人安好。”
“你认识我?”顾若薇面无表情:“还是,你私下在监视我的行踪?”
梁知州老脸都快摆掉:“下官怎么敢,下官不过是秋季庆典时,有幸在远处见过您一面。”
根据心跳,顾若薇判断他并没有说谎。
转过头,她发现梁冀似乎还没有从他爹叫了别人“爹”的打击中反应过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