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惜墨道：“老奴闲来无事，也和宫里其他的内官找点儿乐子。陛下这话，老奴想起了斗蛐蛐，这两物相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哦？”老皇帝转过身，颇有兴趣地看着他。
“陛下要想达到目的，只需往林子里投放另一头猛兽就是。”
“哈哈哈。”老皇帝手指着曹惜墨，笑骂：“就你个老货聪明。”
得了骂，曹惜墨比得了夸奖还要高兴：“不敢不敢，陛下谬赞。”
老皇帝笑完，背着手继续望向远方，“偏偏这么简单的东西，还有人想不明白。”
皇子夺嫡，何尝不是世家相杀。
他刻意给三个儿子留下各自的可能，就是为了分割他们背后世家势力的同时，为未来登基的新皇造势。
“究竟是谁，能坐上那把椅子呢？”老皇帝喃喃道。
曹惜墨默默往后挪了一段距离，他什么都没听到。
......
“我爹叫我回去一起吃呢。”
最后，顾若薇搬出刘瑾春，结束了这场闹剧一样辩论。
晚上见到叶之璟，顾若薇兴致勃勃和他说起这件事，
没想到叶之璟出口惊人，点名五皇子就是这次刺杀的策划者。
“没想到啊。”她喃喃道，“看外表根本看不出啊。”
五皇子在她的印象里，红衣配上飞扬的眉眼，有着少年人和皇子的矜贵自傲，加上他还有军功在身。
顾若薇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屑去干刺杀这种事的人。
叶之璟笑笑，轻声问道：“看外表，西西觉得五皇子怎么样？”
不熟啊，不知道啊，没觉得怎么样啊？
思索几秒后，顾若薇看向叶之璟，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委屈又认真。
她伸出手阻止叶之璟继续靠近。
打住！我脑子里已经是付费内容了！
没想到叶之璟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让顾若薇耳朵发热，慢慢脸也热起来。
“你——”
后面的话化为虚音，消失在两人的唇边。
月色如水，和山谷里的瀑布一样，自九天倾泻而下，树林静谧，一吻缠绵。
第二天的狩猎，竞争激烈。
毕竟猎物就那么多，谁先猎到，分数就归给谁。
几位皇子也是如此，要是自己地盘上输给了别国，那就丢了大脸了。
“不是说别国使者也能参加，他们能赢得过多吉他们？”顾若薇问韩子越。
论起狩猎这种东西，还是游牧民族更有话语权才是。
“所以皇子们身边都会有很多侍从。”韩子越看着她，你懂的。
“......这不就是作弊？”
看破不要说破嘛，韩子越生硬地转移话题，问起顾若薇：“你今天还出去吗？”
“去啊，不过这回咱们换个方向。”
顾若薇挑了和昨天完全相反的方向。
她就不信今天还能遇上太子他们。
太子是没遇见。
遇见了老虎。
还有猎到老虎的寇湘一行人。
“顾小姐怎么进林子里来了？”领头的男人问道。
他也是上次问顾若薇要不是吃小食的人，看外表，将近三十的年纪，留了一点点唇上面的胡须，身上穿着青色的骑装，腰间插着一把纸扇。
要不是寇湘在，顾若薇十有八九把他认成三皇子门下的人。
“出来散散心罢了。”她随口道。
顾若薇说完，看向地上的老虎，老虎不是很健壮，肚子瘪瘪的，骨头清晰可见，皮毛杂乱。
它身上插着少说十几只羽箭，四肢和背脊都有。
哪怕是一只饿虎，这一行人也费了不少功夫。
青衫男子自我介绍，说是姓冯，冯泽宇。
“冯大人。”顾若薇点头，问道：“这老虎，你们准备怎么办？”
“等殿下过来，再抬着去皇帐。”
这样才能把狩猎老虎的功劳安安稳稳地交给太子。
晦气！
顾若薇可不想再见到太子，更不想和他吃饭。
冯泽宇作为太子侍从，又是冯家嫡子，对顾若薇的重要性也有了解，试探着帮太子邀约：“顾小姐要是没事儿......”
“唉哟，韩子越，我伤口疼。”
顾若薇伸手，韩子越搀住她配合她演戏，大惊失色：“那咱们赶紧回去。”
“......”冯泽宇眼角轻轻抽搐。
马跑得那么快，不怕伤口扯得更大？
寇湘冷笑一声：“太子殿下何等人物，这女人竟然如避蛇蝎，没眼力——”
“寇小姐。”冯泽宇皱眉打断她的话，“此处不是南方，也不是商贾之地，当谨言慎行才是。”
寇湘咬住下唇，“明明是她先无礼在前。”
冯泽宇不欲多说，点醒这个蠢货，反倒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