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阳看着叶之璟,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自觉自己抓住了答案:“你是不是怕寇湘嫁给太子之后,寇家就会逐渐收拢独占南方的生意?”
寇家根基浅,好处是老皇帝不用担心他们不听话,放心地划分给太子使用,坏处,自然就是做什么都展不开手脚。
这几年和叶之璟合作,家族壮大,这个时候生出想要独占的心思,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叶之璟说的,开阔西北的市场,也不是不行,西北的皮草,黄金,药材还有牲畜都是隐藏的财富。
就是西北常年战乱,抱团排外严重,难以打进内部就是了。
“不是。”叶之璟皱眉,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啊?”李景阳使劲儿想,有什么是自己没想到的。
是不是宫中风向大变,里面必然有更深层次的阴谋诡计!!!
叶之璟没有立刻回答他,方才他挪了一步,越过李景阳的肩膀,看见他身后的那颗古树上,一个硕大的黑影立在那里。
漆黑如墨的翅膀,完美融入黑夜,如果不是他的体型太过巨大,层层叠叠的树叶也遮不住,他根本没可能发现它。
吱吱折叠起翅膀,静静蹲在树枝上,圆眼睛机警地盯着下面的李景阳。
这个人它没见过。
“你知道,刘中丞手里的那颗脑袋是怎么来的吗?”叶之璟忽然问道。
李景阳个没心肝的,立刻被带歪,顺着他说道:“是哦,为什么啊?难道是他的暗卫?”
在他说话的时候,吱吱发现了叶之璟在看它,它想了一下,张开翅膀。
一般这个男人看着自己,都是有好吃的要给它了。
猜不到答案的李景阳,正要问叶之璟,见他紧盯着自己背后,也疑惑地转过身。
巨大的黑影笼罩在自己头上,无声无息。
“......”李景阳喉咙卡住,恐惧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好似他叫了,就会惊扰眼前,这只死亡的使者。
不过几天,叶之璟和吱吱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他抬手向下压了压,吱吱看懂手势,绕过他,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这......这,这,什么东西,不是,你哪儿来的?”李景阳话都说不利索了。
叶之璟道:“不是我的,是之前彭俊送的那只。”八壹中文網
彭俊赠鹰,谁不知道?
李景阳看着吱吱,感叹:“彭俊说它是神鹰,倒也没错。”
这体格,这神俊的姿态。
叶之璟沉默,当日他在殿上看得清楚,吱吱的比现在要小好几圈。
石桌被吱吱的桌子划得咯吱作响,它在催促叶之璟。
“我这就去叫人,别抓了。”叶之璟抛开疑惑笑笑,这鸟和主人真是再像不过了,都是饿不得主。
李景阳:“......倒也不是说了是神鹰,就意味着它连人话都能听懂吧。”
他觉得自己好友和一直老鹰有商有量实在奇怪。
清凉的鹰啼,打了他的脸。
“???它是在回答你吗?巧合吧。”李景阳拧眉。
没想到,叶之璟又问:“要吃多少?”
吱吱歪着脑袋,利爪在石桌上敲了四下。
这下侥幸没了,真能听懂人话!
李景阳石雕一样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叶之璟拍拍他,“走吧,我去吩咐人备膳,你回去整理一下南方的生意。”
晕乎乎地被带出院子门,李景阳好容易回神儿,嘴也不停地感叹世上竟真有神兽。
被念叨得多了,叶之璟悠悠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姓林那人的头,也是它一路追踪后带回来的。”
真是成精了,李景阳没话说了。
等走出了行宫才想起来,这神鹰......好像是那位顾小姐的吧?
李景阳啧了一声,对顾若薇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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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继续向后走,顾若薇决定拖着大病初愈的身子,坚持参加了九成宫外举行的狩猎。
因伤在身,废话连篇的开幕式,她就没去。
等御史台的人来说,大家伙儿都四处打猎玩儿去了,她才和韩子越一起出门,顺便牵上饭盆。
饭盆的鬃毛参差不齐,是顾若薇昨天才剪掉的。
刺杀当晚,第一次见到火的饭盆吓得不轻,跑到树林子里躲了好久,后来没事儿了,又自己找回来。
马倌还和顾若薇说,饭盆聪明,没烧伤,只是毛发被火燎不少。
顾若薇仔细一看就知道,它肯定被烧得不轻,只是在外面游荡的时候愈合了。
要来剪刀,顾若薇将饭盆烧卷的毛发全部剪掉,摸摸它的头安慰它。
“走吧,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走出行宫时,顾若薇抬头看了一眼。
匾额旁边,承光劈出来的裂口大咧咧地摆在那里。
“那是陛下刻意不让修的。”论察言观色,没有比宦官更在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