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了。”顾若薇跳下马车。
寇湘的声音隔着马车壁板传来：“顾大人，后会有期。”
顾若薇挑起眉毛，她好像没说自己姓什么吧？
有意思。
不过，按照干细胞侵蚀的速度来算，他们大概是后会无期的。
回到御史台，顾若薇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她的院子里面没人，一套流程下来，竟没有一人察觉她回来了。
带上钱袋，顾若薇在寿喜坊附近找到欧耀奇的住处，摇醒了这个招风耳。
“天才刚擦黑，睡什么睡，起来嗨！”
欧耀奇一脸懵：“顾大人您不是去天门山了吗？这怎么又在这儿。”
“说来话长。”顾若薇大刀阔斧地坐在凳子上，道：“我现在需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欧耀奇一听，立马严肃了神色，只当她有什么极重要极隐蔽的事情要做。
“大人放心，小的嘴严。”
顾若薇点头，道：“好，你先找一套衣服皇上，然后咱们走吧。”
做贼一样小心出来，欧耀奇小声问：“大人，咱们去哪儿啊？”
“簪花楼。”
欧耀奇表情更紧绷了，难道太子的事情还有后续？
后续？没可能，只有一个不甘心没有真正去过青楼的可怜人，我绝不能没有去过青楼就挂掉！
同一个目的地，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平康里入夜，才是开启他们真正的一天，这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往来的人脸上挂着或满足或急切的模样。
“阿嚏——”过于浓烈的香气让顾若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欧耀奇殷勤地拿出来一小瓶嗅盐递给她，顾若薇闻了闻，清醒多了。
“你这小玩意儿倒是不少啊。”她还给欧耀奇说道。
“行走江湖，这些都是必备。”欧耀奇笑着收起来，指着前面说道：“大人，前面挂着六角琉璃灯的那处，就是簪花楼了。”
顾若薇顺着她说的看过去，发现那琉璃灯极为显眼，大约是构造有巧思，看起来很是闪亮耀眼。
待到走进了，能发现琉璃灯六面上下，一共画了十二朵花卉，对应着不同的月份，旁边还有对应的小诗，和整个建筑的风格相结合，清新高雅。
“这看起来，不太像青楼啊。”顾若薇忍不住小声道。
欧耀奇问：“大人说什么？”
“没什么，咱们进去吧。”说完，顾若薇理理自己的衣襟，踏进簪花楼的大门。
一进门，违和感就更重了，拉客的龟公和侍女一个也没有，全是梳着光溜溜发髻，以扇遮面的姑娘，她们穿着鲜艳可是并不俗气，也不暴露。
有些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手里还拿着书本，一人一句开始吟诗。
顾若薇：“？？？”这是青楼还是学院？
“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脸生啊。”终于，有一个画着大红唇的中年女子走了上来，旁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手上端着茶盘，茶盘上放着茶壶和茶杯。
“我们第一次来。”顾若薇道。
“原来如此。”中年女抿嘴轻笑，头一低，很是大家闺秀，“奴家唤作丽娘，二位可要用花茶？”
小女孩儿把茶盘举高。
服务态度这么好？顾若薇端起其中一只茶杯，闻了一下，就是普通的玫瑰花茶，正好她口渴，于是一饮而尽。
喝完花茶放下杯子，小女孩的茶盘举得更高了。
怎么，这是要她再喝一杯？顾若薇迟疑着，把另一杯花茶也喝了。
可是小女孩儿的茶盘依旧高举着，没有放下去的意思。
顾若薇看向丽娘，丽娘望着顾若薇。
......
“大人。”欧耀奇拉拉顾若薇的衣袖，“是让您给花茶钱呢。”
顾若薇：嗯？
欧耀奇进一步解释：“顾大人，簪花楼这样的地方，凡进门，就得喝花茶，喝完之后，得给银子的。”
也是客人向簪花楼展现自己的财力。
“给多少？”
丽娘娇声道：“一杯茶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四舍五入一万块钱？？就这茶？也配？而且丽娘的言外之意是，她喝了两杯，得付两杯的钱。
顾若薇：“我能吐出来吗？”
欧耀奇：“......恐怕是不行。”
行吧，顾若薇捏着鼻子给钱。丽娘收了钱，表情好多了，侧身示意她跟着自己往里面去。
顾若薇走几步，就发现在绿植后面，站着好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只怕她喝了花茶不给钱，就得被这些人给“请”出去。
“姑娘和公子可要登楼？”丽娘边带路边问道。
顾若薇看向欧耀奇，后者尽职尽责解释。
这登楼，就是指要见楼里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