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越也很无奈，解释道：“御史台的人一直在四处奔波查找刺客，马儿累了就换，你这时间要出去，正是别人换了一批跑累的马，我选的这匹还好一点，其它的马站在那里都嘴里吐泡了。”
这么一看，还是自己作的孽，顾若薇捏着鼻子忍了。
月影的坟上落了灰，顾若薇蹲在旁边，解开手里的包袱，露出里面丁百忍的人头。
“！！！”韩子越头皮发麻，颤抖着手指着人头，迟迟说不出话来。
顾若薇把人头拿出来，摆在墓碑旁边，然后用包袱皮轻轻擦去墓碑上的灰尘。
“你，你，这，人头......”韩子越语不成句。
“原来你没见过血啊。”
韩子越的反应让顾若薇意外，看他出剑那么干脆利落，她还以为他是杀过人的。
“杀，杀过鹿。”
顾若薇：“......”这能一样？
不去纠结韩子越的问题，顾若薇转过头，摸了摸墓碑上的名字，说道：“给你找了个看门的。”
墓碑无言静默。
顾若薇怀抱着那一点点希望，又道：“你是偶然来的，这次可能就这么偶然回去了吧。”
如果这样，她的心里能好受许多。
暮色从远山外袭来，阳光收拢，顾若薇抬起头，看见远处天幕闪着一颗星星，活泼可爱。
墓碑仍旧沉默着，但繁星似乎给了她答案。
顾若薇拿丁百忍的人头祭奠月影，吓坏了韩子越这个五好青年，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来找顾若薇。
秋意静悄悄地来了，带着微凉的寒意，顾若薇熟门熟路地翻墙找到叶之璟。
“我怎么感觉，外面巡逻的士兵又变多了，而且好几个武功都不错。”顾若薇说道，“我绕了好大一圈才过来。”
叶之璟：“刺客一直没有抓到，自然还要不断加派人手，我听说现在外面小偷小摸的人都少了好多，整个京都的治安，在没有比最近更好的了。”
“啧，这得搞到什么时候去。”严重影响她爬墙和叶之璟交流感情了。
“明天我去御史台吧。”叶之璟提议。
积累了好几天的不解，顾若薇在这时候终于问了出来：“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
“哪里奇怪？”
顾若薇想了半天，找不到确切的形容，只能类似的描述道：“就是，嗯，很黏人。”
以往叶之璟从来不会说去御史台这种话。不说御史台，刘瑾春，韩子越，他都是避着的。
“黏人吗？”叶之璟听了顾若薇的话，笑着问：“我真的很粘人？你讨厌这样吗？”
顾若薇被叶之璟问住了，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很黏人，但是也没讨厌。"
叶之璟点头，没有讨厌就好。
像他这样虚张声势的人，在露出肚皮被接受之后，就会变成超黏人的小狗。
“厨房今日说做了如意酥，用荤油炸的，要吃吗？”
顾若薇马上被带歪：“要！”
如意酥是夏天要结束的一道标志性糕点，荤油炸透，能量爆炸的同时，也开了贴秋膘的头。
来的时候还是夏天，这一转眼，竟然就要到秋天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顾若薇感叹。
叶之璟点头：“是啊，明天就是皇上给刘重臣的最后期限。”
“什么最后期限？”顾若薇没听说有这回事儿。
“皇上下的旨意，若是刘中丞在明日期限之前捉不到凶手，就要进宫领罚。”叶之璟说道。
顾若薇有点担心了，老皇帝那种人，阴晴不定，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惩罚是什么呢。
“你说，老皇帝会不会借机撤掉刘老头的职位，直接给他贬到历史上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阴谋诡计实在不是她的专长，综合各种电视剧以及历史书，她也只能猜到这里了。
叶之璟摇头：“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皇上早就设局谋夺了，何必等到现在还下不了手。”
对啊，为什么呢？顾若薇愣住。
“因为重要的东西都在刘中丞的这里。”叶之璟指指自己的脑袋，“例如大臻的密探分布，边关的防御图纸，匈奴的消息，还有几乎所有官员的把柄等。不过最终要的，还是御史台这个庞然大物，之前全部依靠刘中丞一人运作，一旦没了刘中丞，这个治国利器立马瘫痪。”
顾若薇不相信，怎么可能少了谁就完全不行。
她的表情表达了她的想法，叶之璟说得更细致：“你觉得枫姑姑和韩子越他们，换了个人做御史台的中丞，他们会听话吗？”
“......”绝对不会，顾若薇想了一下，估计到时候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所以你看。”叶之璟摊手。
顾若薇沉吟片刻，道：“其实忍痛重新培养或者就此撤掉御史台这个机构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