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半夜找我干什么？”
“宫里娘娘们下午递了帖子过来，枫姑姑没找到你人，又有事情脱不开身，嘱咐我转交给你。”韩子越递给她一沓请帖。
顾若薇以地铁老人看手机的模样看了两秒，直接放弃。
“看不懂，写的什么？”
一个个跟画圈圈一样，完全看不明白。
韩子越：“是宫中有位份的娘娘们，邀请你进宫谈心。”
“请我？谈心？”顾若薇疑惑了一秒，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白日老皇帝说早就想见我，下午这些娘娘们就给我发请帖，这是想讨老皇帝的欢心，顺便给刘老头示好吧。”
鬼画符一样的请帖回到韩子越手上。
“你帮我看看，都有些谁。”
韩子越封封翻开，“有太后、长孙皇后、明贵妃、淑妃和容妃。”
“宁王的母妃是哪位？”
“宁王殿下的母妃是庄常在。”韩子越解释。
“她怎么没给我发请帖？”顾若薇疑惑。
韩子越想了想道：“听说庄常在性情冷淡，常年独居，并不喜好与人来往，而且她的位份没到嫔位，没有资格接见其他命妇。”
呀，看来还是得下次和叶之璟一起悄悄进去见她啊。顾若薇设想落空。但是又进宫的话，会不会被认出来？
“我能不去吗？”
“不能。”韩子越语气没得商量。
“行吧。”
当时蒙了脸，还挤压了喉部的肌肉改变了声音，应该没问题。
次日，枫姑姑时隔许久，再一次帮顾若薇梳头。
“还是枫姑姑你的手艺好，平常我自己梳头发看不出来，怎么你一上手，我就这么好看呢。”顾若薇夸人的同时自夸。
枫姑姑八风不动，继续梳顺她的头发，葱尖似的手指握着黑发。
“顾小姐的头发，似乎长了不少。”
顾若薇不知道怎么解释，说昨晚上为了刘海重新长的？
好在枫姑姑也没刨根问底，只是根据头发的长度，将刘海梳起来，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刘海封印一揭开，顾若薇的气质大不同平时，美艳但却并不妩媚，其中带着几分英气，让人一眼就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娇柔的女子。
自然，与刘瑾春的相似度也更上一个台阶。
“待会儿下官陪着顾小姐一同进宫，若有宫中贵人单独召见，您只需含笑，切记不要多言。”
顾若薇点头。
白日里进宫，与昨夜暗闯的感受大不相同。
金黄的琉璃瓦，殷红的宫墙，白色的玉柱，碧翠的草坪，人工的，自然的，处处都是美景。
【比聿国的皇宫大气多了。】顾若薇在心里对比着。
她的身份特殊，背后站着刘瑾春，风华国这个公认最可怕的男人。
服侍好了，那是分内之事，没服侍好，那就是生死难料的祸患。
所以有些地位的太监和女官都不敢沾惹。
最后，负责引路的人，就变成了几个平日备受排挤的倒霉蛋。
顾若薇前前后后张望，不时发出惊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叫其中一个小太监轻视。
“宫中净地，小声一些。”
枫姑姑本来也觉得不好，但是转念一想，这样正符合了顾若薇自小长在乡里的身份，且情绪如此外漏，叫皇上知道了，也更放心。
想通之后，她便没有阻止。
但她这么想过，不代表眼前这个低品阶的太监，可以教训。
“你不过一个八品侍监，并无越级进言的权力，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
枫姑姑久居上位，一怒之威，一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小太监如何承受得住，脸一白，脚一顿，就落在了他们后面，佝偻着身子不敢再拿乔。
另一个机灵的小太监立刻顶上，谄笑道：“大人若不嫌弃，小的为您说一说？”
顾若薇黑线，还解说，你以为是在旅游景点呢，一点儿都不庄重，到时候被挑‘不敬皇权’的刺了怎么办。
“不用，我们还是快些去清宁宫吧。”
提及皇后寝宫名讳，小太监闭口不敢再言，低头带路。
枫姑姑解释道：“今天要见好几位贵人，太后娘娘高寿，精力不济，每日巳时才起身，所以咱们先去见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家世一般，当年靠着贤名嫁给皇上，膝下只有九公主一个子嗣，听说掌管宫中中馈多年，处事公平，为人公正，诸位妃子都很服气。】
以上，来自昨晚韩子越的紧急补课。
清宁宫的宫门很大，走进去后是一片青石铺就的庭院，里面什么也没有摆，开阔之余显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