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毒素格外显眼，积蓄在她的肝脏中，还有很少一部分留在肌肉里，相较之前，它们的数量少了很多，而且安安静静地缩成一团。
这一刻，顾若薇明白了这毒药的原理。
药丸入口之后，毒素应该先累积在肝脏和肌肉中，到了月末，便可再次释放入血液，导致二次中毒。
可搞清了原理，好像对于她现在的处境并没有什么帮助，这些毒素扛住了她变异血液的进攻，顽强扎根了下来。
“自己坑自己第一人。”顾若薇自嘲道。
虽然吃下这药丸，是她权衡后的结果，但这种生死把握在他人手上的感觉，还是让她极为不爽。
“不对。”顾若薇反应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药丸的毒素铺天盖地，才能勉强和她体内的血液打成个平手，刚刚她再看，分明已经十不存一了。
所以，其实是她的血赢了才对，留下来的这些，难道是因为——能量不够。
今天干饭不狠，明天地位不稳。
顾若薇翻身起来就要去厨房。
打开门，发现远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她这一疼，原来疼了一晚上。
......
几个小时以前，枫姑姑从顾若薇的房间出来，走到院子门口，正好碰见韩子越。
“你怎么过来了？”
韩子越道：“义父叫我盯着顾小姐，我方才练功忘了时辰，正准备现在去看看，免得她又偷跑出去。”
枫姑姑阻止他，道：“不必了，她已经从宁王殿下那里回来了。”
“您......您都知道了？”韩子越讪讪地接道。
“傻孩子，我比你的官职还高一级，你都知道的事情，我能不知道？”
“也是哦。”
枫姑姑看着他缓缓道：“日后你还是多费心思在练功上，你这么好的天赋，切莫辜负了。”
“那，义父交代的这位顾小姐？”韩子越看向她身后的屋子。
枫姑姑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笑容：“她已经服下‘千机’，以后每个月，都必须服下我特制的解药，否则就会头足相抵，痛不欲生。”
韩子越惊喜，问道：“姑姑果真厉害，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下药。”
神不知鬼不觉。枫姑姑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僵。
其实在今夜之前，她就已经给顾若薇下过几次毒，可那位顾小姐，每回都像是没事儿一样。
“韩子越，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在白云客栈的时候，曾经用剑刺穿了这位顾小姐的手掌。”
“记得。”韩子越点头，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枫姑姑皱起眉头，道：“说起来，也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可你现在看，这位顾小姐的手掌，哪里像是受过重伤的样子。”
她的话如惊雷一般，炸响在韩子越耳边，他不禁开始回想顾若薇这几天的肢体动作，确实一丁点儿都看不出受过重伤的痕迹。
“就算是最好的伤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好。”枫姑姑继续道，“而且一点伤疤都不留。”
韩子越开始摸不着头脑：“......姑姑，你的意思是说？”
“我怀疑。”枫姑姑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个顾小姐，也是一个用毒高手，而且擅长的，是迷幻人的毒药。”
“啊？”
“她其实在白云客栈时，根本就没有被你击穿手掌，她从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们下了毒，让我们都产生幻觉，尤其是你。”
枫姑姑开始分析。
“还有后来，在马车边也是，她张口就能说出有毒，反应比我还略快一些，后续动作也丝毫没有收到那毒的影响。”八壹中文網
好，好有道理。韩子越已经开始信了。
这个顾小姐，不仅是练武奇才，原来还是一个能和枫姑姑实力相当的用毒高手。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一个疑问浮上韩子越的心头：“姑姑，如果她也会用毒，那您说，那个‘千机’的毒，她会不会自己解了啊？”
枫姑姑道：“我让他服用‘千机’，本就不仅仅是为了控制她，也有试探她的这一想法。”
“姑姑算无遗策！”韩子越竖起大拇指，深觉自己要学的还很多。
“行了，和谁学的这些，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早些去我那里帮我磨药。”枫姑姑好笑。
“磨药？姑姑你怎么了？”韩子越赶紧问道。
枫姑姑：“不是我怎么了，我答应了顾小姐，只要她服下‘千机’，我就帮她治好山寨里那些女人的眼睛，那么多人，不找你帮忙，我忙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