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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1 / 1)

那天晚上,侄女儿夺门而去的那一刻,像极了我几年之前从她妈家离开时一样:眼里含着泪;愤然而去。

2017年春天,我刚到开发区管委会上班,那时报社驻本市记者站的工作还兼着。一天,我应报社前几天的通知,一大早赶往省城报社总部参加全省记者站站长会议。

从本市到省城,或是从省城到本市,乘大巴车,单程需要3个小时,往返就是6个小时,除却一上午会议的时间,一天来回往返,时间很紧。

会议开到12点半,一开完会,我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在报社吃,就立即返程,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因为我要在晚饭前赶到大姐家吃饭,确切地说是吃蒿子粑粑。上午在来省城的开会的途中,接到大姐打来的电话,大姐叮嘱我,让我晚上不要烧饭了,早点到她家去吃蒿子粑粑。

蒿子粑粑是用糯米和当季春天新生长出来的野嫩绿蒿子合在一起磨成的米面粉,再把米粉面制作成各种馅的粑粑,我们便叫这粑粑为蒿子粑粑,蒿子粑粑有鲜肉馅的、有咸肉馅的、有咸菜馅的、有咸菜笋子馅的,有咸的,有甜的。蒿子粑粑因为里面加了蒿子,磨出来的面粉是浅绿色的,制成的蒿子粑粑呈绿油油,吃起来满口清香,那真是色香味俱全的人间美味。父亲特别喜好这口,一顿能吃五六个蒿子粑粑。

我们这儿广大的农村和城市都有农历“三月三”吃蒿子粑粑的习俗。习俗里曰:农历“三月三”吃蒿子粑粑能粑魂、驱邪。小时候,每年的农历“三月三”,我们一大家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要吃蒿子粑粑,晚上吃了蒿子粑粑上床睡觉后,母亲会把我们一家人脱在床前的鞋子反扣上——把鞋帮朝下,鞋底朝上放一晚。母亲去世后,父亲也去了后,大姐经常跟我说,父母走了,现在她就充当父母的角色。所以,双亲去世之后,每年的农历“三月三”时段,大姐都会喊我到她家去吃蒿子粑粑,吃了还会再带几个回来给周扬和悦宝吃。这年也不例外。

下午,从省城返回家的路上,大姐又打电话给我,再次叮嘱我晚上早些来她家吃蒿子粑粑,我满口答应了。

下午快5点的时候,我就到家了。回家放下背包,洗了把脸,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大姐家。去大姐家的路上,想着不能空手到人家去吃饭,于是顺道在街上买了一大袋子瓜子带去。大姐家一年四季都吃瓜子,像过年一样地嗑瓜子。

到了大姐家一看,大门紧闭。推推门,门锁着的;隔着大门,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应声。

心想:平时大门都是开着的,今天来去省城的路上都催我,来了反倒没人在家,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大姐。哪里知道,大姐家的孙女突然感冒,这会儿大姐正带着她孙女在她家附近的小诊所打点滴。

大姐接到我电话后,点滴也快打完正准备回家,我在门口等着她们一起回来进了家门。

进门看看,大姐家的面粉是面粉,馅也没有炒好,这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蒿子粑粑吃。一天没有怎么吃饭的我,这时又累又饿,想回家了。可是大姐不让,说做起来快得很。

我只好忍累挨饿,帮着大姐和面、揉面。

我和大姐俩一边忙着揉面、炒馅,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后来,我让大姐把侄女儿也叫来吃蒿子粑粑,并说好长时间没见侄女儿了。于是,大姐打电话给侄女儿,一会儿,侄女儿来了,把侄女婿和侄外甥一家人一起带来了。

我和大姐忙了好一阵,才把蒿子粑粑做好。第一锅蒿子粑粑出锅,我吃了一个,可能是饿过了的原因,也可能是累很了,觉得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个后不想再吃了,想回去洗洗睡觉。我对大姐说:

“我不吃了,你们慢慢吃吧。我想回去休息了。早上起得太早,中午又没有休息,有点累了。”

平时我在大姐吃过饭,必定是帮她洗过碗再走的。今天实在太累了,没有精力再等他们都吃好洗碗了。

我正准备回去时,第二锅蒿子粑粑出锅了,紧接着第三锅、第四锅也熟了。

大姐看看我是累了,让我先回去,并把后来出锅的蒿子粑粑捡了四个出来凉凉,说:“等会凉了些,用袋子装好带回去给父女俩吃。”

我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等粑粑凉了好装时,大姐夫从外面回来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致大姐夫不高兴,板着脸,没有说话。大姐叫他做事,他也不搭理。

看见大姐夫不高兴,我就更加想立马就走。大姐赶紧从厨房出来,找袋子装蒿子粑粑。现在所有的蒿子粑粑都已做好了,大姐在厨房里忙着清洗灶面灶具等。

大姐找到袋子装了放凉了些的4个粑粑,放在桌子上,对我说:“走时别忘记了,带回去给他们俩吃。”

我应声答道:“好的。”

大姐夫从外面回来,先是板着脸到后面的小院,接着又从后面小院来到厨房,一直没有笑脸。大姐一边在厨房清洗,一边跟他说话,大姐夫要么不搭理她,要么冲她。我实在看不下去,跟大姐夫半开玩笑半替大姐打抱不平,大姐夫还是没有个笑模样。最后,大姐夫怒气冲冲地走到餐桌边,拿起大姐刚刚装好的4个粑粑,送到隔壁邻居家去了,紧接着回来到厨房,对大姐又是推又是搡。大姐和我一样,身材娇小,而大姐夫却人高马大的,哪里经得起他一推一搡,有几次差点推倒大姐。大姐夫这样推搡大姐还不算,后来双手抱起堆在厨房里台面砖上的碗碟,狠狠地掼在水池里,边摔,边发火,嘴里骂骂咧咧的。

所有的碗碟全部掼在水池里成了碎片,这一摔掼,也把我们姐妹之间的亲情摔掼碎了。

看着大姐夫不知为何大动肝火,大发雷霆,我瞬间像受了委屈似地流下眼泪,迅速离开了大姐家。之后漫长的年月里,我没有再次走进大姐家的门,至今已有六七年了。从此,我在内心告诫自己道:父母走了,你就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没有什么长姐如母,没有什么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一切都得靠自己。

昨天侄女儿离开居宿时,虽然没有像我一样流着泪哭诉着离开她妈家,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侄女儿是眼含着泪水离开的。我和侄女儿都是老幺,都爱哭爱流泪。

这样一来,在北京民宿的第二个晚上,我们一家人是这样住的:悦宝依旧睡大房间,周扬依旧睡客厅沙发,而我睡小房间。

一晚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睡小房间,是开着门睡觉的,这样便于听大门的动静。一晚上,总是侧耳细听,总是希望听到敲门声,总是希望侄女儿带着儿子站着门外敲门后,我打开门张开双臂拥她母子俩回来。

一整夜,我在期盼侄女儿母子能回到民宿中,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睡了多久,一睁开眼,天已大亮了。

天大亮了,我躺在床上,依然想着侄女儿母子俩。现在我游玩的心情也跌落到零点。

醒了躺在床上,我思索良久,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侄女儿问她们昨晚住在哪里的,号码拔好,我又一一退掉电话号码;准备发微信问她,问她的整条信息打出来又一一把删除掉。还是维持现状吧,就像她爸妈对待我一样。

想到她爸爸那样对待我,我没再感到很自责了,心里感到轻松了许多。于是,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来到卫生间关上门开始洗衣服,晾晒衣服。

这一夜,虽然我睡得不踏实,但悦宝睡得很舒服,周扬也一样。我们一家人都睡到自然醒。快中午11点时,悦宝也起床了。

我们仨人都起床洗濑好,围坐在客厅沙上说话。周扬说:

“估计她俩今天就回家了。不会再玩了。”

悦宝说:

“哪里,9点多钟,姐姐就问我故宫的票怎么取呢。”

我一听悦宝说,她们母子俩会接着玩故宫,心里就更加好受了。

故宫的票凭身份证直接进入,无需取纸质的票。故宫的票是我在网上订的,订得早,订迟了估计会出现跟长城的票一样的情况。因为我们到达故宫时,周围好多游客说没有预订到今天的票,进不了故宫。

我们吃过早中饭,打了车,慢悠悠地前往故宫游玩。

前两天很热,今天下起了雨,时大时小的雨水,带来了秋天的凉意。我们一家人从背包里拿出厚点儿的衬衫外套穿上。雨水打湿了外衣,觉得有些凉,有些冷。我们来时正好错过故宫游玩的高峰期,中午时分,故宫游客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加上正在下雨,许多游客没有带带伞正躲雨。所以偌大的故宫,相比下雨前显得安静多了。稀稀拉拉的游客,犹如这稀稀拉拉的雨水,稀稀拉拉的雨水犹如我此刻稀稀落落的心情,说不出是好,也说不出是坏。望着,悦宝满脸喜悦的样子,我很欣慰。几天来,悦宝像个导游一样,身心疲惫,今天我们一家人出游,悦宝显得既轻松又自在。想着,侄女儿母子俩单独游玩故宫,我又不免有些难过。

游玩故宫,我们出来吃饭时,坐在餐桌上,悦宝和周扬吃得津津有味,而我依然是吃不下。周扬见状说:

“是不是想侄女儿了?”

“想就打电话问问。”

我说:

“确实有些想,但是,我是不会打电话问的。”

游完故宫,吃过饭,我们一家人租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开始逛北京的古巷。

人力三轮车车夫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他一边载着我们仨游古巷,一边充当导游给我们讲解每条古巷的历史故事。我们坐在人力三轮车上,逛了南锣鼓巷、逛了国子监街、逛了烟袋斜街、逛了史家胡同,逛了柳荫街和珠市口大街,其中柳荫街有和珅的府邸,珠市口大街有纪晓岚的故居,和珅和纪晓岚的府邸,我们都是坐在人力车上听着人力车车夫的解说稍稍停留一路而过的,并没有进到府邸去,据说进去也需要预约,而且不是每天对外开放。

这一天,我们一家人玩得很轻松自在,尤其是悦宝玩得尽兴。悦宝说:“没有他,玩得就是开心。”悦宝坐在人力车上,认真听着人力车车夫的解说,还不时地与人力车车夫交谈,逛完古巷,悦宝说:“来北京玩,就该逛逛古巷,听听遗闻轶事,体会北京的古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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