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悦宝学校回到家后,我和周扬各就各位,各忙各的事。我自然是忙着记者站下半年的重点工作,周扬则一边忙着代账的工作,一边按时到驾校练车考驾照。
我在忙工作的时候倒不觉得什么,但一到家歇息下来,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家里也空落落的。不像以前,到了晚上悦宝从学校一回到家,家里就开始热闹起来,整个家就充溢起来。早上,家里也是一片繁忙景象,我们一家三口穿梭忙乱于厨房、卫生间、洗脸台,时常一个人还呆在卫生间,另一个就时不时地敲敲卫生间的玻璃门,提醒对方要节省时间让位。现在悦宝上大学去了,家里一早一晚没有那种忙乱了,但我的生物钟依然没有因为悦宝上大学了而改变,早上6点左右还是自然就醒了,醒了就得要起床,起床后洗完衣服,就觉得无所事事了,这儿站站,那儿望望。因为早饭,我们都是到外面买着吃的。一下子觉得闲暇的时间太多了,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打发。上下班的路上,一遇到同学、同事,就要相互攀谈,诉说着同样的感受。
有一次下班遇到我的一高中同学,一见到她,我就问她:
“儿子上大学去了,感觉咋样?”
同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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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心里空空的,有点不适应。”
我说:
“我也是一样,特别地不适应。你说好不容易盼着女儿上大学了,可以轻松下来,好好睡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但是却吃不好,睡不好,心里总是想着女儿在学校生活学习不知道咋样了,日夜牵挂着。”
同学说:
“是的,不适应,她们都说过几个月下来,慢慢地就自然而然地适应了。不过你儿女心重,可能会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适应。”
还有一次上班路上碰到以前一女同事,她女儿和我女儿一样,今年高考,现在离家上大学去了。一看见我,她老远就喊叫,我停下来等着她跑到我跟前,一到我跟前,她就忙不迭地问:
“这下女儿上大学了,轻松许多吧?”
我说:
“哪里,很不适应,照样早起,照样晚睡,甚至晚上还睡不着呢。睡,也睡不眠;吃,也吃不香。你呢?”
同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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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样,不过我晚上睡觉比你好些,不存在睡不着。吃饭嘛,对了,我女儿上大学后,我几乎没有买过菜,荤菜不买,蔬菜也不需要买的,每天晚上,我老公从学校回来路过他姐姐家门口,他姐姐都会给些她自家菜园种的蔬菜。每天几乎不需要花钱买菜,省了好多钱。”
我说:
“我也是的,女儿上大学不在家,我几乎不买荤菜,每天买几块钱的蔬菜就够了。想着,女儿都不在家,我们还吃什么大菜荤菜。”
从9月份到10月份之间的一个月,我们家极少极少地买荤菜,我们女人可能觉得没什么,估计男的可能是有点受不了,周扬总是说:“无肉不欢。”
9月下旬,一天,二哥约我们到父母的坟上去看看,下了车,步行去父母坟所在的小山脚下面一小水塘边,一大群鸭子正在水塘里撒欢嬉闹,距离水塘不远处,是我老家村里人在那儿养鸭。周扬停下脚步,望着水塘里的鸭子,馋嘴馋得情不自禁地轻声说道:“想吃鸭子了。”对于一个无肉不欢的人来说,一个月不大吃荤菜,确实难为他了。二哥一听周扬这么馋鸭子,呵呵大笑说:“不能太节省了,悦悦虽然上大学去了,荤菜还是要时常买些吃的。哪能长时间不吃荤菜。”从父母的坟地来到乡下大哥家,一到大哥家,二哥就告诉大哥,说我如何如何地节省,还把周扬见到水塘里的鸭子,想吃鸭子的情景描述一遍给大哥,大哥听后,也责怪我太节省了,大哥也对我说:“娃儿不在家,大人也要吃荤菜。”当然这种节省现象,并没有经历多久,后来慢慢地改变了观念,娃娃们重要,大人也一样重要,娃娃们在家要吃荤菜,娃娃们不在家,我们大人也还是要吃荤菜的。
悦宝上大学的第一个月的时间真难熬,除了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的时候不想悦宝,其余的,啥时候都在想悦宝儿,即便是在工作的当中,一想到悦宝,也会让我坐立不安的。9月底,悦宝离开家到学校有20多天的时候,我到下面县出差,刚到下面的县,我就收到悦宝手机发来的信息,信息里说她两只手长满了小包包,而且还痒,今天特地请假到学校医院来看手,并拍了照片发给我们看。自从悦宝有了手机,我们家就建了个群,***,每天我都要在群里问候悦宝儿,悦宝儿有时候也在群里回复我们。现在看到信息和照片,我顿时急得团团转,恨不得马上飞到悦宝身边,直可惜这个山城县交通十分地不便利,从市到这儿每天也只有两趟大巴车,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来县城要去拜访有关单位的事,我也无心去做。我随即打了电话过去,问悦宝道:
“手上怎么长那么多痒包,是不是水土不服,是不是洗衣服洗的,是不是学校的自来水不干净……”
“需不需要妈妈现在就过去啊?需要的话,妈妈想办法赶今晚的火车去。”
悦宝说:
“不用过来,我先到医院看看,开点药擦擦,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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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嘱咐悦宝说:
“以前你没洗过衣服,你皮肤又好过敏,以后洗衣服千万要戴手套噢。”
“现在手痒得很不很啊?”
悦宝说:
“还好,就是晚上痒得很,所以今天来医院看医生。”
我一遍一遍地看悦宝发来的照片,看着满手的痒包,我心疼极了。过了一会儿,估计悦宝看完医生了,我又打电话问她:
“悦宝,看过医生了吗?咋样啊?”
悦宝说:
“看过了,医生开了两种药膏,一种是白天擦的,一种是晚上抹的。”
我又问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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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医生说没说要忌口啊,哪些东西不能吃?”
悦宝回答说:
“医生没说要忌口。”
我又问悦宝:
“那医生说要不要紧啊?”
悦宝说:
“医生说不要紧,注意卫生,按时擦药,很快就会好的。医生说,我这样的情况很多新生都有。”
悦宝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如若不是,那我肯定会想尽办法,回到市里,再乘坐半夜的火车到悦宝学校去。
其实,我一直不放心悦宝,长这么大没离开过我们,也没洗过衣服,更没做过家务,这会儿自己的衣服要自己洗,又要军训,又要上课,肯定会很累的。这刚到学校,学校那么大,每天操场、课堂、宿舍、食堂、澡堂几个地方来回跑,一定很累很累。学校那么大,现在还没有完全熟悉记住周边环境,经常弄得晕头转向的。一天晚上8点多钟了,我和周扬吃完晚饭,正坐在电视机前追剧,突然手机“叮咚叮咚”连响了好几声,我想一定是悦宝发来的信息,我连忙打开手机一看,悦宝连发三四条信息,说:“刚从食堂吃完饭出来。”“现在竟然找不着自己的宿舍了。”“每天晕头转向的。”“感觉每个宿舍楼都长得一样。”一看信息,我心一揪,赶紧打电话给悦宝,响了一声悦宝就接了电话,我在电话里问悦宝:
“悦宝宝,怎么搞到现在才吃晚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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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自己的宿舍,咋不跟同学室友一起啊?”
“别急噢,慢慢地找,仔细想想自己宿舍周围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物。”
悦宝一一在电话里回答说:
“今天新生军训结束,所以搞迟了。”
“都这么迟了,军训结束大会一开完,同学都各奔各个的。”
“我还在一幢楼一幢楼地找。”
说完,我又不敢过多地打扰悦宝,对悦宝说:
“那妈妈不打扰宝宝了,不急噢,慢慢地找。”
过了好一阵,我不放心又打电话问悦宝:
“悦宝,找到自己的宿舍楼了没有啊?”
塔读@ 悦宝说:
“找到了,找到了,已经在宿舍了?”
我又嘱咐悦宝道:
“悦宝,这下好好记一下自己宿舍楼的位置和四周标志性建筑噢,学校大,你又刚去,每次进出都要用心记一下噢。”
悦宝答道:
“嗯,嗯。”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赶紧去澡堂洗澡,不然再晚澡堂就要关门了。”接着悦宝急速地说道。说完,悦宝就挂断电话了。
悦宝的学校就是这点不好,宿舍里面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沐浴房。上卫生间要到自己宿舍所在楼层的公共卫生间去,一层只有一个卫生间;洗澡,要到距离宿舍步行10分左右的公共澡堂去洗。还有就是宿舍里面没有空调。悦宝学校位居北方,冬天有暖气,我不用担心,但是到了夏天,我天天担心,怕悦宝热着了,怕她热得睡不好觉。学校也一直叫嚷着要给每个宿舍都装上空调,但是直到悦宝4年大学毕业都未见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