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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 / 1)

后来,在年末的时候,二哥又打电话给我和他一块儿回了老家,看望父母。

那年的年夜饭,二哥邀请我们到他家吃的,年夜饭是二哥烧的。

二哥在家是个全能手,家务活啥都会做,尤其会做一手好菜。二嫂很少烧饭,好像也不大会做饭。

自然,我和二哥这次不愉快,也在辞旧迎新的年夜饭中消融了。

过完年,我就开始张罗着找工作的事。

先是打电话给那个大型眼镜店留我的老板。我在电话中说:

“老板,新年好!你的眼镜店现在需要导购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再去你那儿上班。”

老板回复说:“不,不好意思。不需要。”

我又追问道:“我很优秀啊,不需要培训的,这,你是知道的啊?”

老板又回复说:“现在,真不需要。需要的时候,我再打电话给你。”

我明白:老板是在委婉地拒绝我。

当然,我也表示理解。再优秀的人,不好管理,他也不会要的。当初,他打电话那么地挽留我,几乎是祈求我留下,可我还是执意要走。

那时候,我没有什么特长。唯一会的,就是对眼镜懂些。

所以,求职方向还是在眼镜店里徘徊。

过了几天,在悦宝的学校对面,有一家小型的眼镜店门口张贴着招聘员工的消息。

我想这家店不错,距悦宝的学校只有几步路,离家也蛮近的,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

于是,我按照招聘信息上的电话,联系了老板。

老板在电话里,问了我一些年龄、家庭以及对眼镜这行的熟悉程度等相关情况。最后,老板说:“明晚,7点多钟,我在店里,到店里来我们先见个面。”

我懂了,老板说,见面,实际上就是面试。

老板是个女的,和我一般大,在本市有二家小眼镜店,二个眼镜店面都在市中心,但相距甚远。白天,她在另外一个眼睛店,既当老板,又当配镜技术人员和销售人员。晚上,她才来到这个眼睛店,来这儿基本上是为了收款。这个眼睛店里,白天,是他哥哥值班,哥哥算是个二老板,常驻这个店,是技术人员。

那时,没有微信、支付宝,就连银联卡支付的都极少。基本上都是现金支付。所以女老板,天天忙着两头收账。

第二天晚上7点不到,我就应约到她店里了。

我一进店,配镜室一女的就来到柜台前,把我当成配镜的,问:

“您好!配眼睛吗?”

我说:“不是的,我是来应聘的。”

我一听女的说话,知道她就是老板了。因为之前在电话里聊过。

女老板说:“哦,那到里面来吧。”

我跟随着她进了配镜室。她坐下来,看了看我,说:“衣服怎么不扣起来?”

我说:“刚才一拉把拉链拉坏了。”

女老板说:“我来看看,我是修拉链的高手。”

我先是穿着让她修拉,后来我脱下衣服,让她修拉。最后,她还是没有修好。她说:

“看来,只有换个拉链了。”

我说:“是的。”

她把没有修好的衣服又递给我,说:“就这样,明天来上班。穿戴整齐些。店里,白天,我哥在,他主要是配镜,你主要是导购销售。晚上,我在。两班制。”

面试,结果蛮理想的。双方都满意。就像相亲的男女,对上眼了。

女老板,人长得漂亮,心也很细,说话声音柔和,而且很有亲和力。

见完面回到家,我就打电话给二姐,想二姐家的儿子,比悦宝大几岁,明天来家照顾一下悦宝,其实也就是来家跟悦宝做个伴。

我和周扬,都要上班,悦宝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没过正月十五,悦宝没有上学,二姐家的儿子也没有上学。

二姐的儿子正在读初中,他的眼镜是我给他配的。没有收钱。

我打电话给二姐说:“明天,我要出门打工上班,悦悦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想请你儿子来家给悦悦做个伴,他把书本都带着,换洗衣服也带着。在我家学习写字都可以。”

二姐说:“小姨,还说请干吗。不着急,我明天就送他去你那儿。”

二姐满口答应后,我放心多了。

二姐办事,雷厉风行。第二天一大早,不到7点,二姐就和她儿子来家了。

正月十五之前,我上班,悦悦就和二姐儿子在家写作业,看书,看电视,玩游戏,吃零食。午饭,隔天我做,隔天周扬做。

晚上,我不上晚班时,就带着他俩一块儿出门玩玩。

二哥知道二姐的儿子在我家后,也请他和我们全家一起吃了火锅。那时候,火锅在我们市才才刚刚流行不久。

在农历正月十五的晚上,二哥又请我们和二姐儿子一块吃了晚饭,晚饭后,还带着我们一大家子去看灯会。

本市第一座公园建好,在正月十五开始对外开放。正月十五晚上,举行大型的灯展。

进公园看灯展,要门票。

我们一家人加上二姐家的儿子,要三张大人门票和一张小孩票,门票也蛮贵的。我舍不得花钱买票,不想进去看。二哥说:“都进去看,我买票。”

于是,我们都进去看灯展。

第一次举办这样的灯展,好不热闹,人山人海。二哥说:

“幸亏凭票入园,这样好控制人数。不然的话,会发生踩踏事件的。”

公园里拐拐角角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灯,各式各样的灯不断变幻着各种颜色,这儿简直成了灯的海洋。还有魔术师在表演吞火:把点燃的火炬慢慢送进嘴里,再慢慢把燃着火炬从嘴里拿出来,火炬没有熄灭,是一直在燃烧着的。

三个孩子,二哥的儿子、二姐的儿子,还有悦悦,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我一手牵着悦悦,一手抓着二姐的儿子,让他们别靠近魔术师,拉着他们真往后退。

二哥的儿子欢呼道:“都是假的,假的。有什么好怕的。”

在一处大型龙展灯前,二哥的同事拿了照机给孩子们拍了照。一条五光十色,耀眼辉煌的巨龙,府地而卧。

几个娃娃,加上二哥同事的儿子,都整齐地站在巨龙前,一字排开,女儿小手托着下巴,或是歪着头,翘着小脚,不断摆着各种姿势照相。

这次观看灯展,我们的队伍宠大,有家人,有二哥的同事和他的朋友。我们大人没有留影,只给小孩们照了相,并把照片都一一洗出来了,各家都送了照片。

新年的年前,大姐已经搬到城里来了。

二姐的儿子在我家,住在马路对面的大姐也知道。不过大姐并没有请他吃饭,当然,没有请我们一家人吃饭。

正月十五一过,娃娃们都该上学了。二姐接回他儿子上学,悦宝也开学了。

我在眼镜店上了一段时间班后得知,原来女老板的儿子和我女儿岁数一样大,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级上学。

她儿子胖乎乎,慢腾腾地,成绩很好。老师们都喜欢他,尤其是数学老师,估计喜欢他一定胜过她自己的儿子。数学老师是个女的,经常在课堂上表扬他。据说数学老师还在课堂公开说过,他将来会考取北大或者清华的。果然不出所料,后来,她儿子果真考取了清华大学。

莫要看老板的儿子小小年级,可是十分的傲慢。他看不起穷人家的同学,对班上那位妈妈是工商局的女同学,讨好巴结,俨然一个成年人在单位里对上司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老板的儿子很少来店里,偶尔来店里,大模大样的,仿佛他是富二代一样。我在他妈妈的眼镜店打工,心里感觉特别对不起我家悦悦,觉得有点让悦悦丢脸。

其实,他的爸妈,也和我们一样,是下岗工人。

他妈下岗后先是在一个外地人的眼镜店打工,和我现在一样。后来,外地老板要回老家,就把整个店盘给了她。她这才当老板,开始经营自己的店。

不久,有一次,我和她妈发生了冲突,接着我就辞职离开了。

那次冲突是因顾客而起。有个顾客来配隐形眼镜。他哥把眼睛度数都验好了,按照他哥的验眼单,给客户配隐形眼镜。我先按度数拿了一只隐形眼镜给客户戴上,戴了好半天才戴上,客户说度数有点高,不要了。我说,隐形眼镜是比框架眼镜清晰些,戴戴就适应了。可是好说歹说,客户就是不要。我对客户说:“隐形眼镜没有试戴一说,打开了就得要啊。”

客户说:“我戴着不适应,难道非得要我买吗?没有道理吧。”

说着,客户就从店里走掉了。

我指着已经打开的那只隐形眼镜,对他哥说:“你怎么验光的,隐形眼镜要比框架眼镜减少至少50度。这只打开了怎么办?咋跟你妹妹解释啊。”

他哥说:“不一直这么配的么?有些客户就是难缠。没事,到时我跟我妹说。”

过了几天,老板来店里,那天正好我上午班,大概是周一。

一般周一和周五,白天不太忙,晚上忙。周未,白天忙,晚上闲些。因为配镜都是初中生和高中生的多,学生都抽周末不上课的时间配眼镜。

老板来店里,白天而且是上午,我很是吃惊。见到她来,我说:“今天怎么有时间上午来这边店。”

她低头看着柜台说:“上午不忙,我来看看。”

她转呀转,转到隐形眼镜的柜台,在那儿假装摆摆货。

突然指着那只打开的隐形眼镜,对我说:“这只眼镜打开了,怎么卖?卖给谁?”

我说:“是的,有个客户特别难搞,一会儿说太清楚,一会儿又说不适应。后来,他就不要了。我也没办法。你哥没跟你说吗?”

老板说:“我哥说了,是你负责的。”

我说:“我负责?验光是他验光的。我是按他的验光单配镜的啊。怎么成了我负责。”

老板又说:“你们俩,你推我,我推你。”

我说:“隐形眼镜就是很难配的,没有试戴,不像配框架镜那样,可以试戴。”

她反驳道:“我们一直这样销售的,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打开了不要。”

她一改往日里温柔的表情,满脸严肃,语气强硬地态度对我吼道。

我说:“这样吧,算我负责,从我工资里扣吧。”

她说:“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从你工资扣出成本价。利润就算了。”

我说完我负责的话后,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是,我不能让老板看见,我背过身去,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假装轻松地说:“没事,扣吧。应该的。”后来,这只隐形眼镜的成本价就从我的工资里扣掉了。

当天上午班下午后,我就决定辞职不干了。下午我就打电话给他哥说,我不去上班了,让他别外请人。

在那里,我总共上了两个半月不到的班。每个月的工资是450元。最后拿到手的钱是,一个月是450元,一个月是350元(扣除赔镜款),最后离开那个月,没有上满半个月,自然她是不会支付薪酬,当然,我也不会问她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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