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如今是容寂,容家的女儿,不是顾云裳了。
云裳对着清舒备好的一桌子午膳摆了摆手,转身进了祠堂。
祠堂按照云裳的吩咐,烛光摆的极少,并不明亮,甚至有些昏暗。
香炉内燃着苏合香,那是母亲最喜欢的味道。
神龛上只有她父母的灵位有名字,后面数十个灵位都是空白的,那是容家的列祖列宗们。
可她自幼被流放,连容家的族谱都没有,只好摆放着空白的牌位以示对列祖列宗的尊敬。
她跪在父亲和母亲的灵位前,双手合十,看着神龛上的牌位仿佛在看着自己的父母,轻声问道:“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么?
你们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觉得女儿做错了?
可是女儿没办法,女儿真的忘不掉那段过去。”
她就这么跪在祠堂里,与父亲母亲喃喃细语的诉说着自己的心事,直至傍晚,她才有些疲惫的走出了祠堂。
“郡主您可算出来了,殿下都等了您一个时辰了。”
清舒和白素一起候在祠堂门口,见她出来了清舒连忙上前说道。
“殿下来了?”
不知为何,此时听到这句话心中竟泛起一片涟漪,心头有些悸动。
“是啊,一个多时辰前就来了,奴婢说您在祠堂,殿下就一直在偏殿等着您。”
清舒回道。八壹中文網
“知道了,我去换身衣裳。”
“郡主,”白素开口道,“郡主如今这样便很好,殿下已经等了许久了,还是直接去吧,殿下不会在意的。”
云裳想了想,沈穆北最讨厌等人,如今已等了一个多时辰只怕是早就不耐烦了,若是再去更衣一番只怕又要许久,便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
她满以为沈穆北早已一脸不耐烦的黑着脸坐在偏殿等她,结果一进偏殿竟看见沈穆北在拿着一本游记倚在榻上悠闲自在的翻阅着。
“殿下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云裳挥退了下人,上前坐到榻的另一边问道。
沈穆北见她来了,侧头看去,便瞧见她有些疲惫的面容,微皱着眉头道:“你这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云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许是在祠堂待久了的缘故,不碍事。”
“你身子本就不好,还要在祠堂呆那么久,不吃不喝的,身体如何能承受的住?”
沈穆北皱着眉头有些生气地说道。
云裳看着他满脸的担忧,一时之间有些沉默,这样的神色她时常能看到,每当自己略微有些不注意的时候,他都是这样一副黑着脸的表情。
可她知道,楚王殿下原本不是这样的,南诏的楚王是出了名的冷酷妖冶,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然不会有‘鬼王’之称。
无论对谁都是神色淡淡的,一句话不会多说,可他面对自己时,总是不同的,除了担忧外,无论何时总是带着笑意,说话总是轻缓慵懒地。
她明白,他对自己与旁人不同。
“怎么了?”
沈穆北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话说的重了,或是刚刚从祠堂出来情绪低落,便缓了缓神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