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荆州人不善的目光中,杨凌带着曹昂退出大堂,朝外走去。当来到大门处,他又再次遇到甘宁。“先生这么快就见完州牧了?”
甘宁有些惊讶地道。杨凌苦笑一声,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择日不如撞日,不知将军今天可否有空?”
甘宁沉吟片刻,这才笑道,“不如等我散值之后,城南有一间酒馆,先生可在那里等我。”
“如此甚好!”
杨凌心情这才好一点,跟甘宁拱了拱手,带着曹昂离去。等离开州牧后,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曹昂,便快步靠近杨凌。“老师,这刘表如此油盐不进,只怕是你要失败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开玩笑,我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杨凌摆摆手,豪气地笑道,“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咱们创造困难也要上!”
曹昂有些哭笑不得。他倒不是不想坚持,只是二人身份敏感,又在荆州人生地不熟。想要去说动刘表,怕是极其困难!“那咱们该从何处下手?”
“不急,此事得徐徐图之,咱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说。”
不管历史进程再怎么被自己改变,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刘表若真是野心勃勃,图谋天下的枭雄,也不会在历史上只是死守荆州。如今看来,自己说不动他,还是因为本土士族的影响。二人先是随意地找了一处客栈,安顿下来。等到夕阳西下,差不多到了甘宁收工的时候,杨凌带着曹昂来到城南那家酒馆。“老师,你为何会对那个叫甘宁的武夫如此热情?”
曹昂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眼界狭隘了,子脩公子。”
杨凌笑着道,“你难道没看出来,此人气度不凡,乃是一员猛将。若是能将他招募过来,不仅可以增强主公的势力,更能大大削弱刘表!”
曹昂有些半信半疑。若甘宁真如杨凌所说的这样,刘表又岂会只让他看家护院?但想到杨凌先后发掘出典韦、赵云、许褚这般猛将,他也不再说什么。没过多久,甘宁的身影便出现在酒馆外。杨凌叫了他一声,招呼着他坐了下来。随着酒菜被端上来,三人一边吃喝,一边交谈起来。甘宁原本就是讲义气之人,在蜀地时但凡有人隆重接待,他便跟倾心相交,可以为其赴汤蹈火!在杨凌的刻意结交下,不过几杯酒下肚,双方的关系便直线升温!“陈兄今日去见州牧,想必不大顺利吧?”
甘宁略带一丝醉意,笑着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杨凌惊奇地看着他。“这还用问嘛,你身为许都使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就走出来,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自然是不大可能顺利。”
甘宁大笑着道。果然跟历史上一样,甘宁虽然性格暴躁,残忍嗜杀,但却也并非是毫无头脑之人!杨凌不由得哑然失笑,摇头道,“兴霸说的一点也不错,是不太顺利。”
“我虽然不知道陈兄是为何事来荆州,但既然不顺利的话,我倒是有个法子。”
甘宁忽然一脸神秘地道。“哦?是何法子?”
杨凌心头一动,低声问道。“你可以试试去见蔡夫人。”
甘宁压低声音,笑嘻嘻地道,“别看州牧执掌一方大权,威风凛凛。但私底下却是怕老婆,对蔡夫人几乎算得上言听计从!”
杨凌一拍脑门,顿时恍然大悟。对了,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有蔡夫人吹枕头风,想要劝说岂不是易如反掌?想到这里,杨凌大喜道,“多谢兴霸了!”
“陈兄莫要着急感谢。”
甘宁摆了摆手,继续笑道,“蔡夫人深居后院,几乎从不抛头露面,你有法子去见蔡夫人吗?”
“这……”杨凌闻言,面露迟疑之色。“你放心,我也替你想好了!我跟德珪将军(蔡瑁)有几分交情,蔡夫人是他的二姐。此人较为贪财,若是能说动他,便可见到蔡夫人。”
甘宁顿了顿,补充道,“我只能为你引荐,但成与不成,还是要看你。”
杨凌还在发愁怎么见到蔡夫人,没想到甘宁就已经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兴霸,我爱死你了!“兴霸,你可是帮了我大忙!来,我敬你一杯!”
杨凌端起酒杯,跟甘宁碰杯。二人皆是一饮而尽!“明日我正好休沐,可带你去见德珪将军,你可莫要耽误了。”
甘宁叮嘱道。“你放心!”
杨凌点头应下后,便大大方方地道,“兴霸对我如此坦诚,我也不好欺瞒。”
在甘宁诧异的目光中,杨凌指了指自己,轻声道,“其实我的本名叫杨凌,并非是什么使者,而是曹公的谋士。”
“我身旁的这位,也不是我的书童,而是曹公的长子!”
听闻此言,甘宁顿时吃了一惊!不过他倒不是惊讶于二人的身份,而是惊讶于杨凌会如此坦诚!“先前多有隐瞒,还望兴霸不要责怪!”
杨凌诚恳地道。甘宁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先生难道不怕我去禀报州牧吗?”
“不怕!”
杨凌淡淡一笑,“兴霸义薄云天,慷慨仗义,又岂是会出卖朋友之人?”
甘宁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凌,旋即笑道,“好,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来,喝酒!”
说着他再次端起酒杯。二人又痛饮一番后,正在杨凌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向甘宁提出拜把子的请求时,甘宁忽然笑着提议道,“杨兄,你我一见如故,不如拜个把子?”
杨凌:???平日里都是他找人拜把子,这下突然被甘宁主动,这让他有些颇不适应!还不等杨凌回答,甘宁又笑道,“不过我如今已有八百个结拜兄弟,杨兄不会介意吧?”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杨凌原本以为自己算得上拜把狂魔了,没想到甘宁更在自己之上!看来跟随甘宁投奔刘表的那八百人,就是他的结拜兄弟了吧?自己可不能点头同意啊!不然回到许都,让曹老板知道,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