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如果没记错的话，杜浠文好像和霍明晞闹掰了。
并且杜浠文还为此发了一顿疯。
难道又和好了？
杜施跟周有宁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有宁觉得这饭可能是霍明晞买来的，她这到嘴的半口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后还是艰难地咽了下去，放下了碗。
霍明晞脸上带着的笑，跟她那张自诩艺术家清冷气质的脸庞十分不搭。
杜施更觉得有鬼。
可话又说回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杜施也朝她客气一笑。
她问：“怎么不见杜浠文？”
霍明晞说：“在楼上呢，刚才装盘的时候，菜汤弄到衣服上了，我也弄了些在手上，刚才清理完。”
她说着在沙发上坐下，“对了，听浠文说你也爱吃琅华的菜，但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都买了一份。”
杜施淡笑道谢：“谢谢，有心了。”
周有宁觉得既然如此，也不好直接拂人脸面，便帮着将碗筷拿出来。
霍明晞坐在沙发上的位子，离杜施的包也就一人宽的距离。
她看了眼敞开的包口，那包不小，黑色的birkin30，里面塞了只白色大袋子，她看样子，觉得很像医院用来装资料的袋子。
霍明晞心下一动，看了眼在厨房的杜施和周有宁。
她俩正站在橱柜前拿碗筷，背对着客厅。
霍明晞像右倾身，一边盯着厨房，一边用一只手指拉开资料袋的开口，快速瞄了一眼。
一张白色a4纸，抬头是医院名字，第二行是超声检查，下面信息什么的，她看不完全，二楼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霍明晞蓦地收回手，若无其事地靠回原位。
杜浠文气呼呼地拉着脸从楼上下来，霍明晞还没事人一样对她笑。
“你表姐她们回来了。”
杜浠文没说话，直接去了厨房。
霍明晞也起身跟了过去。
这顿饭吃得无趣得很。
有外人在，杜施和周有宁也不想聊私事，周有宁习惯了跟人打交道，倒是客气地问了几句霍明晞的工作。
上次由霍时放引荐见过面，谈霍明晞和宁天的合作，最终没成其实是周有宁觉得她的风格不符合宁天这一阶段出品影视的定位。
当时婉拒得比较客套，周有宁以为买卖不成情意在。
不过霍明晞好像不这么想。
因周有宁提到工作时，霍明晞就七情上面，模样冷淡，说自己最近在帮某平台拍基层工作纪录片，看了宁天出的新剧，幸好当时没谈成呢，她可拍不来这种迎合大众市场的古偶。
周有宁从她口中闻到极浓的火药味，挑了挑眉，说：“那你可能对宁天不太了解，我们公司风格多样。无论是现实向，都市剧，古偶仙侠，还是悬疑系列，已播剧数据都不错，更别说还有各种大班底的待播待拍剧。投资的电影是，口碑好又卖座的多不胜数。”
“如果你说的是那种打发时间的连续剧，和爆米花电影，又或是某些主旋律片子的话……”霍明晞呵呵两声，不屑得很，“那就算了。”
周有宁点头，懒得同她再辩。
人家是不食烟火的艺术家，是吃着私厨米其林，穿着六七位数行头，去贫困地区拍基层的理想主义者。
她还能说什么呢？
周有宁和杜施同霍明晞无话可说，那是情有可原。
毕竟一个是看不上的影视公司制作人，一个是她看不上的爆米花电影女演员。
但是杜浠文也跟她无交流，那就奇怪了。
杜施以为，霍明晞来这里找杜浠文，两人是已经和好了的意思。
但是看这情形，似乎又不像。
霍明晞感觉到了杜浠文对她态度的变化，也动了怒，啪地放下筷子说：“我吃好了，下午还有事，我先走了。”
“慢着！”杜浠文喊住她，看了她一眼，说，“我有话跟你说。”
霍明晞不如杜施刚回来时那般和颜悦色，冷着脸跟杜浠文上楼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杜浠文的房间。
杜浠文将门关上，质问她：“霍明晞，你到这里来到底要干嘛？”
“什么意思？”霍明晞气笑了，“我到这里来干嘛？是谁那天晚上主动给我那段视频的？我以为你是在求和，原来不是啊。”
杜浠文气红了脸：“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要翻杜施的包？”
霍明晞瞥了她一眼，没打算说话。
杜浠文急了：“你别想否认，我都看到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不礼貌吗，在别人家里，未经同意，偷偷翻别人包……”
“你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吗，你在这儿评判我礼不礼貌？”霍明晞理直气壮道。
杜浠文看着她丝毫不心虚的表情，有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或是自己的三观出了什么问题。
她就事论事说：“至少我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你说话注意点，我有拿她什么东西吗？她丢东西了吗？少懂不懂站在道德高地指摘人，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跟我装什么清白高洁？”霍明晞一字一句大声骂道，“你有这功夫，还是问问你那表姐瞒着你到医院干嘛去吧。别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跟个傻子一样被人当外人，还替人打抱不平！”
杜浠文羞怒难当地看着霍明晞，据理力争道：“这不是你偷翻别人私人物品，还狡辩的理由！”
“算了，你这个脑袋空空，娇蛮任性的人又能明白什么。”霍明晞一脸镇定，满眼嘲讽地看着恼羞成怒的杜浠文，“我真是可怜你。”
杜浠文气得说不出话。
霍明晞拉开门，又扭头对她说：“对了，其实我一直想说，你多读点书吧！我最是瞧不起你这种每日只知吃喝玩乐，仗着家里有钱，以自我为中心的富二代。天天不是研究什么新款限定，就是去哪儿旅游，搞什么乐子。你的人生，其实毫无价值。要不是我爸妈让跟你打好关系，我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应付你。”
霍明晞说完，轻飘飘睇她一眼，摔门而去。
杜浠文立在那里，像被人厌弃的垃圾。
也许是之前很长时间她们见面少，基本都在网上联系，每日相谈甚欢意趣相投。
就像异性聊天容易是产生暧昧错觉一样，原来连友情也是可以产生错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