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终有一天，会在现实中见识到类似的事情吧。”
“当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去同情那名公主。”
“她的双脚早已深陷在血腥的沼泽之中——即使她自己想要调头折返，那道路也是同样令人厌倦的。”
“心中做出如此的决定，我就乘船渡海而去。你对于我，依然是切坟墓的破坏者:只有在有着坟墓的地方，才有复活。”
......
与齐格飞对话的叶卓揉了揉脑袋，倾听着这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
他不得不分出精力，注意起自己身上的异常，与之相比，齐格飞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比安卡...她的苏醒理应在2008年啊......”
“我为什么会听到这些声音，还有那个男人...奥托？应该是了......”
“虽然腔调不像，但那个音色和表达的内容，无疑是奥托本人。”
想到这里，叶卓不由得感叹奥托布局的长远。
为了自己的目的，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准备最后的计划了。
“将自己比作美狄亚公主，将卡莲比作伊阿宋王子......他真的很有想法，很早就开始为自己的终焉布局了。”
“终有一天，幽兰黛尔会对奥托出手，而奥托也乐于看到那样的结局，以至于告诉她不要同情那位公主。”
“呵呵，好人终究擅长用理性去驾驭感情，而恶人习惯让感情支配自己的理性。”
“奥托，你不愧是一个‘理性的恶人’。”
想到这里，叶卓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齐格飞。
“齐格飞，能告诉我你叛逃天命的具体时间吗？”
“2007年4月25日。”齐格飞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卓摇摇头，随意说道：
“为你考虑一下出路，这里死了一支女武神冲锋队，天命很快就会查下来的。”
“西伯利亚已经不再安全，你最好带着琪亚娜到别处躲一躲。”
表面这样说，叶卓心中却在思考其他问题。
“和我心中的时间相符，这件事没有大幅度变化......”叶卓心中想道。
“那问题就出在比安卡身上，她是真正的琪亚娜，坠落雪山被拉格纳救走，却沉睡了几乎三年......”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听到齐格飞认可的回答，叶卓伸手取出一只礼帽，轻轻扣在了琪亚娜身上。
“从长远利益上讲，我建议你们二人之后分开为妙。琪亚娜还小，与其与你一同逃亡，不如让她自己选择前行的方向。”
“更何况...”叶卓指着齐格飞笑道，“你们这个家族，骨子里就带着反抗精神，琪亚娜也不例外。”
回想起卡莲反抗天命教廷，齐格飞拒绝继承家主，再到后来的琪亚娜反抗命运。
这种精神蕴藏在卡斯兰娜的血脉深处，每个人都逃不掉。
齐格飞陷入沉默，他认真的考虑起了叶卓的话语。
他也曾为这个问题挣扎过，不让两位琪亚娜卷入奥托的计划，这才是点燃他叛逃天命导火索最后一丝火星。
事到如今，自己反而要带着女儿活在深山里，活在追捕中，将来也要和逆熵掺和在一起......
也许，真的该离开了......
“卓先生，我能相信你吗？”齐格飞沉声道，“我知道你和奥托是合作关系，逆熵也曾让我拉拢过你。”
“就当是为了我和琪亚娜，请不要向奥托泄露我们的行踪。”
“你谁啊，我们认识吗？”叶卓微笑道。
“你女儿身上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友好的（物理）沟通一直是我的强项。”
说完，叶卓没有给齐格飞回应的机会，先一步遁入虚空，消失在了男人面前。
齐格飞看着躺椅上的琪亚娜，认真思考起叶卓的建议。
他没注意到的是，昏迷的琪亚娜，右眼正渗出淡淡的黑雾......
....................
叶卓的身影从一处无名的山顶上出现，空间在他身边缓慢震荡。
这是他‘记录’的空之律者权能，但也只是一部分，可以进行无视障碍的中距离传送。
“还有8年终焉降临，一次试炼又要许多年，系统的方法不一定能达成目标...我也得做些什么......”
“呵，虽然说这不是最好的方法，但也是最稳妥的方法——培养时代的主角。”
“嗯，在收集权柄的同时，同步开展这份工作吧，多个保险也好。”
望着脚下的雪峰，叶卓的眼神愈发深邃。
他一直在思索自己能‘听见’奥托和比安卡对话的原理。
叶卓相信，这是导致比安卡较晚苏醒的根本原因。
“历史修正力导致了‘变化’，而这种‘变化’还不知道有多少，为了保证我对世界走向的预知，必须确认这些‘变化’导致的后果。”
叶卓的想法不难理解，他大多数时候是个谨慎的人，善于编织阴谋来达成目的。
基于此，他几乎瞬间就意识到这些‘变化’埋下的隐患。
举个简单的例子，叶卓自身的归来等同于一位全盛时期的融合战士回归人类阵营，大幅度加强了人类一方的实力。
这会导致全球虚数入侵加剧，崩坏事件频发，出现大量崩坏兽。
倘若这时，身为时代主角之一的布洛妮娅正巧碰上了一只帝王级崩坏兽，此刻还是个孩子的她，必然没法对付那种敌人。
过去不可改变，但未来是会变化的。
到了那时，布洛妮娅会被杀死，人类一方就会失去‘真理之律者’。
总不能叫老杨去顶上这个位置吧。
再比如这次的比安卡苏醒事件。
现在都已经2010年了，万一她没赶上两年后的‘lonelypanthalassa’计划，就会失去获得圣剑杜兰达尔的机会。
那‘不灭星锚’的存在可能就要换成别人了，这意味着第二神之键的归属成迷，奥托就不一定能有渠道抵达虚数之树，伪神也许就不会诞生。
然后‘约束的惨剧’就会在现文明重演，也许一次就把三大主角给全部干掉了。
到时候让凯文的‘圣痕计划’兜底，那不是消灭崩坏，而是和崩坏共生，不是叶卓的最终目标......
所以叶卓不喜欢这个计划，太复杂，需要始终将自己的干预控制在一个合适的度。
而太复杂就代表着易于攻克，只要破坏掉其中的一个环节，就会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
正因如此，叶卓将自己的一缕意识寄生到了琪亚娜的身上，为的就是留下一些操作空间。
万一琪亚娜遇到意料之外的危险，自己可以立刻接手提供保护。
“我需要找一个见证文明发展的人，核对‘变化’的位置......”
想到这里，叶卓的脑中出现了三个人选。
“奥托，符华，还有...”
叶卓微微一笑。
“还有苏，他应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