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等了几个小时,校方终于通知李佳麟去接电话,话筒那边的正是李海洋。“佳霖,实在对不起,我没帮你把人照顾好。航班是今天晚上的,你就在学校别动,有专人派车去接你。”
李佳麟虽然心情焦急,可哪能把这事儿按在自己这位大哥的头上,赶忙说道:“这都是意外,多谢海洋大哥帮我联系机票。”
“我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需要做手术吗?我姐是个孤儿,可要找人照顾她呀。”
听到这焦急的话语,李海洋安慰着说道:“你姐伤情稳定,现在就是在观察期,也别太担心了。”
“我雇了8个看护,分成4班24小时照顾着,你来了之后可要冷静,事情没查明之前,不许乱来,听到没有。”
李佳麟毕竟是个聪明人,听到这个嘱咐,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好,我答应也就是了,不过要真是王铁牛干的,看我不收拾他!”
“他当个官又怎么了?敢动我姐的一根毫毛,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饶他!”
李海洋深深知道,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有多危险,这话可绝对不是说说的,那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可谁遇到这种事情又能保持冷静呢?试想一下,躺在病房里的是自己的妻子林雪琴,那还不得把害她的人撕碎了!李海洋紧锣密鼓地安排着,王铁牛那边也不消停。昨天晚上张嫂一夜未归,王铁牛回到家之后就感觉到有些奇怪。自己这个远房亲戚平时非常听话,怎么可能连招呼都不打就不回家?更何况自己家有电话,随时都能通知啊。刚开头还没觉得什么,等到王铁牛半夜睡醒之后,发现已经半夜2点了,张嫂居然还没回来,立刻就起了疑心。本以为这个张嫂是知道郝玉梅有业务应酬,所以晚上不知在哪个酒店盯梢,可哪有喝到半夜2点的?这可是80年代初,饭店大多都是国营的,那些掌灶的大师傅都是国营职工,谁给你后半夜还伺候着。起了疑心之后,王铁牛直接就来到了张嫂的屋,惊讶地发现里面乱七八糟,很多衣物都不见了。一股寒气涌上心头,这个张嫂居然不告而别,而且看着房间内一片混乱的样子,明显是仓皇出逃!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是张嫂来了个卷包会,把自己家的金银细软都偷光了?想到这里,王铁牛风风火火就在家里翻腾起来,把暗中藏着的金银首饰和存折一一翻看,却发现啥也没少!要是家里真丢了东西,那这件事情还是合乎逻辑,张嫂虽然是个远房亲戚,可毕竟是个爱财之人。在城市待了几年,估计也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把钱拿走之后不回老家,跑到别的城市定居也是有可能的。可现在家里啥也没少,张嫂这是疯了傻了?突然跑得无影无踪是哪个意思?就在王铁牛心神不定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有关部门的电话,说他的妻子路上遇到歹徒,现在重伤进了医院。别看离诉讼离婚宣判日只有一天,跟那也算是夫妻一场,王铁牛即便是占有欲过强,也有家暴的行为,但毕竟不是个畜生。听到郝玉梅受了重伤,也立刻慌乱了起来,先在电话里说自己并不知情,然后把正在分居,马上要诉讼离婚的事情也说了。对面的办公人员听完之后也表示理解,但还是说出于往日的情分,希望王铁牛去医院看望一下。而且还说现在医院里没有什么家属,只是有朋友在帮忙,希望施以援手。王铁牛赶忙请了假,急匆匆地来到医院,打听了半天才知道,郝玉梅已经被转到特护病房了。像是这种病房比较特殊,只有一定级别的人才能入住,王铁牛毕竟是个干部,对这些事心知肚明。等来到了病房门口,发现是一个单间,里面有两个陪护,正在忙活着给郝玉梅擦脸。“你谁呀?别站在门口瞎看!”
其中一个陪护的女同志看到王铁牛在门口,立刻大声地斥责了起来。因为80年代没什么空调,深川特区气候炎热,所以才把病房门开着。病床上躺着的是郝玉梅,这么一个男地在门口探头探脑,看着就不像好人!“我是她丈夫,你们是干啥的?”
王铁牛没好气地说道。“丈夫?快拉倒吧,看你就不像个好人!昨天晚上就进医院了,你这个丈夫在哪呢?要不是李厂长跑前跑后,人早就没了!”
“可不是怎么的,你说是伤者的丈夫,结婚证拿出来我看看,没有吧?一听就是撒谎,再不走我们可喊人了!”
这两个女的拿了如此高薪,自然要对郝玉梅尽心竭力,看到王铁牛拿不出结婚证,立刻就嚷嚷了起来。“来人啊!有人耍流氓了!别让他跑了!”
尖锐的喊声回荡在走廊里,王铁牛站在病房门口都傻了,不知道这两个娘儿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没听说过上医院看望人还得带结婚证的,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啊!这么一咋呼,很快医生护士都闻讯赶到,王铁牛论起来也是正牌丈夫,根本没有跑的必要。大家伙看他如此坦然,倒也觉得这话有可能是真的。其中一个医生埋怨着说道:“你这个做丈夫的不合格啊,你老婆昨天受的伤,怎么今天你才来?”
“昨天晚上有个叫李海洋的厂长一直在这,说是我们的护士照顾病号多,怕忙不过来,光是陪护人员就雇了8个。”
“医疗费也是人家垫付的,还说不管什么药都用最好的,不需要考虑是否是自费药,是个好人啊。”
王铁牛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起来郝玉梅是李海洋救的,可如果对方不大包大揽,自己的老婆还在家里当阔太太,哪能闹出这些事儿!不知不觉间,王铁牛又钻了牛角尖,觉得郝玉梅受伤就是李海洋造成的,一股恨意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