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赶到了单位。在这种关键时期,如果无故请假,很容易引起其他同事的猜疑。而且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昨天晚上牛小山等人说的非常明白,这个钱会找上门来索取。这要是自己在家请假,那几个凶神恶煞把电话打到单位,如果同事接了电话,双方说岔了该怎么办?就算是这电话没人接,那几个狠人发现电话没人接,肯定会以为自己赖账不给,说不定暗中就会下手。所以即便是累得死去活来,脖子上的烫伤钻心的疼痛,李大奎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刚一来就引起了其他同事的猜疑,因为今天李大奎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古怪。昨天晚上整宿没睡走了那么久,再加上他平时身体就不怎么样,现在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再加上耳朵脖子那一块被鱼汤烫过,虽然没有起泡,可是红的吓人,看上去真是触目惊心。大家伙一个个交头接耳,都传起李大奎的八卦消息。“我说小王,看见李处长没有?怎么和刚走完两万五千里似的,整个人像是累脱相啊?”
“可不是咋的,右边脸和脖子红的吓人,怎么感觉是被开水烫了,都这模样了还上班,请天假又死不了人。”
“你们俩懂什么,我可听说了,上面可下来审计了,查的就是咱们李处长主抓的项目,我看呀…恐怕这个关他难过!”
其实关于李大奎手脚不干净,平时吃拿卡要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尤其单位里面这些同事朝夕相处,很多传言早就不进而走。而李大奎在办公室里面简直是如坐针毡,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别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电话上了。他又盼着电话来,又害怕来电话,这两张存折就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心情极为忐忑。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李大奎就像是触电一样抓起了话筒,颤抖的声音说道:“喂…请问你找哪位。”
在平时这位李大处长接电话什么时候这样过,拿起电话都是懒洋洋的一声不吭,等着对方自报家门。今天是做贼心虚,把每个来电话的都当成了牛小山了。“还能找哪位,找你李大奎呗!”
对面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正是雷州集团的老总雷涛!“李大奎,你他妈没死啊?昨天晚上我开着车在山里面到处转悠着找你,你他妈死哪去了?”
一听这话,李大奎脑子嗡嗡作响,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荒山野岭经常看到车路过。自己还以为是李海洋开车追杀,每次都跳到砂石堆里面躲着,这罪可遭大发了!“你…你没事?”
李大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茫然的问了一句。“我有什么事,你拿别人老婆孩子威胁,活该倒这份霉!我雷涛做事是有底线的,李海洋怎么可能难为我?”
“昨天寻思着找到你一起回市区,你这家伙跑哪儿去了?足足在山里面转了一个多小时!”
李大奎已经彻底的无语了,缓了半天才说道:“李海洋那帮手下要把埋山沟里,幸亏我是求爷爷告奶奶,许诺拿出钱来这才保了条命。”
“那帮人说了,回去就说我趁乱顺着山沟滑了下去,估计李海洋也不会深究。现在这事儿咱俩咋办?沙建安那边有动静吗?”
李大奎可不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虽然昨天雷涛和他翻脸了,但也是为了威胁别人妻子儿女的事情。现在必须团结,不然的话恐怕连个帮自己的人都没有。雷涛好歹也是砂石行业中的大佬,手底下有人有钱,只要能把他拉过来,对付李海洋的时候还多少有点底气。“你今天都干嘛了?傻啦?”
雷涛没好气的在电话里说道,“平时你上班不就是看报纸吗?今天没看?”
“沙建安这小子今天又来了篇报道,头版头条说的就是咱俩的事,我这正犯愁呢,不然哪能给你打电话。”
听了这话,李大奎赶忙放下话筒,从报价上把今天的报纸拿了过来,从里面找出了新川新锐报。一眼就看到了,用粗大的黑体字标明了一行醒目的标题。“穷追猛打,将深川特区毒瘤铲除!”
一看内容,李大奎的脸色都变了,沙建安娜真是刀笔如锋,将深川特区建筑开裂的事情大书特书。不但列举了所有开裂的楼盘建筑,还把每一个建筑物混凝土的供应商在后面写了出来。这些混凝土供应商都是受到李大奎的要挟控制的,其中收了好处费无数,也有一些厂家死顶着不贿赂,被卡脖子濒临破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篇报道可不是给老百姓看的,因为这些材料列举出来群众们也就是看个热闹。但现在正在审计自己,这篇报道公之于众,只要上级部门根据这些供应混凝土的厂家查下去,自己怕是在劫难逃!李大奎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拿的报纸都被手汗浸湿了。“说话呀,你哑巴了!”
雷涛在电话那边高门大嗓的嚷着,一副不耐烦的腔调。“我和你就合作过一回,怎么就他妈这么倒霉,这事不会连累到我吧?”
李大奎定了定神,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放心,别自乱阵脚,我今天晚上就去王局长家去一趟。”
“王局长手眼通天,就是胃口太大。只要能过了这个坎,咱们这条发财路还有的走,就是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不知道雷总…”毕竟是一下子被坑了6万块钱,贪财的李大奎那真是疼的肝肠寸断,这时候又想起让雷涛掏钱这回事了。话筒那边沉默了一阵,就听到雷涛没好气的说道:“我他妈再信你一回,说吧,拿多少钱那个王局才能办事!”
李大奎一听,不由得心花怒放!